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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开张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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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4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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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沈鱼的脚伤,沈记众人把她当个国宝似的什么都不让她干,还怕她不听话,找了雯儿来看着她。
    沈鱼才想站起去拿一旁的书册子,雯儿蹬蹬蹬跑过来把她摁回椅子上,“掌柜您歇着,要拿什么我来就好。”
    沈鱼无奈一笑,坐了回去,“我只是伤了脚,又不是废了,这些日子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邓嫂子让我看着您的,做不好她要罚我。”
    沈鱼挑眉,“小丫头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掌柜,听她的作甚。”
    雯儿一脸纠结。
    “所以你得听我的,快去将外头新送来的桌子擦了。”
    打发走雯儿,沈鱼正要偷偷溜去厨房,被在厨房门口的邓氏逮了个正着。
    邓氏挎住她的手腕,“掌柜怎么又来这儿了?雯儿呢?”
    沈鱼呵呵一笑,挂着些心虚,“邓嫂子你就别让我在屋子里待着了,我闲不住的。”
    忙碌惯了一下子闲适下来还真是不适应,况且这伤又不碍着什么事,沈鱼便想活动活动筋骨。
    邓氏虽然名义上喊她掌柜,但沈鱼是把她当长辈看的,邓氏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是以面对这过度关心,沈鱼还真不好推辞。
    邓氏闭了闭眼,扶着她,“我是奈何不了你啦!进去吧。”
    沈鱼笑得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
    冬至一过,腊八就不远了。沈鱼得多备些新品才有底气开张,还有最关键的腊八粥。
    其实腊八此时还算不上一个节日,这里的人也没有喝腊八粥的习惯。
    当沈鱼提出要做腊八粥之时,沈记众人皆纳罕。还是王大厨见多识广,“掌柜说的,可是佛寺分的药食?”
    邓氏恍然,“腊月初八这日,确实会有佛寺施粥。”
    沈鱼这才想起这腊八确实起源于佛教,传说这释迦摩尼悟道那日便是腊月初八,为不忘佛祖成佛前所受苦难,便以杂拌粥为纪念。①
    不论这时有没有这习俗,有好吃的大家总不会拒绝。
    腊八粥后世更愿意称它为八宝粥,不过究竟是哪八宝却没有一个定论,有时做起来也不止八宝,手边有什么就放什么。
    这就又涉及南北之争了,腊八粥也有甜有咸。甜的多以小米,赤豆,红枣,莲子,薏米,松子,核桃等煮成:咸的则以各色时令蔬果加入大米慢炖做成的菜粥,也有人说咸的是不正宗的腊八粥。
    左右总要吵上一吵,但南北差异乃是地理原因,有人爱甜,有人爱咸不过个人口味不同,何必非争论出个结果来呢!
    沈鱼虽然一向是个咸党,但在腊八粥这里她还是更爱喝甜的。记得大学时腊八那日,学校也会应时节在食堂免费发放腊八粥,从来只做黑暗料理的食堂做出来的腊八粥却不差,也很舍得放料,去晚了还抢不到呢。
    沈鱼做的腊八粥是参照后世八宝粥的样式来的,桂圆,薏米,粟米,栗子等。沈鱼小时候吃八宝粥总是奇怪为什么一罐里只有一个莲子,后来有幸在网上看见车间的制作过程才懂,商家永远不会亏。
    她总想着日后自己做八宝粥一定要放上一把的莲子吃个畅快。不过在这儿是实现不了的,冬令时节拿出莲子来,她可不想被当妖怪看。
    腊八粥的煮法也很讲究,它与旁的粥不同,因为里头的东西种类多,各种材料的耐煮度不一样,哪一种先放哪一种后放都是有讲究的,别薏米还没熟,红枣已经烂在锅里了。小小一锅腊八粥,里面也全是门道。
    阿莓眼见一样样好东西被投入锅里,变成一锅看不出模样的粥。虽对沈鱼有着别样的信任,也还是忍不住问,“这能好吃吗?”
    沈鱼不可置否,“你待会儿别喝撑就行。”
    腊八粥出锅时,一身道袍的梁间带着孩子们下山来了。
    小石头和虎子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沈姐姐!”
    沈鱼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了,沈鱼与静思师太说好是开张七日前将孩子们送来。因为她还需要几日□□一下这些孩子,总共来了四个,小石头,虎子,阿月和小蕊,剩下的年纪有些小,静思师太不让他们来,也省得给沈鱼添麻烦。
    梁间送到了人便要走,沈鱼留他,“来的正是时候,喝完腊八粥再走吧。”
    “何谓腊八粥?”梁间问。
    雯儿那日听了一耳朵典故,分享欲旺盛细细与梁间解释。
    梁间听完后淡笑,“原是这般。”
    雯儿做起了大姐姐让孩子们先去洗手,洗完手后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喝粥。
    阿蓉给他们盛粥,看着那堆孩子与阿芝道,“掌柜这是又给我们接了些活啊。”
    阿芝只管喝粥,“好喝,好喝!”有这么香的粥,教四个小孩子算什么,十个都能教。
    阿蓉笑着摇头,吃货就是没有底线!
    寒冷的天气让粥一进碗里表面便迅速结起一层粥皮,未煮碎的干果飘在上面有些别样的好看。
    阿莓见着后不嫌弃了,吃到嘴里更是无话可说。不同于别的粥追求软烂,腊八粥里果品多,口感也自有所不同,软烂吞食的有,需要嚼一嚼的也有。
    四个孩子咂摸着嘴,笑意盎然。
    喝着粥,围坐在一起,沈鱼问阿莓那日的那对老夫妇的情况。
    阿莓是跟着去了趟医馆的,她叹了声,“很不好,大夫说可能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怎会如此严重?”邓氏惊讶。
    阿莓缓缓道,“那可是滚烫的热水啊,邓嫂子你是没瞧见大夫将那老丈的腿上的衣服褪下来的模样,皮肉与布料都粘连在了一起……”
    阿莓说得可怖,邓氏听得直皱眉。
    沈鱼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她有被油烫伤过的经历,至今还有个疤在她手臂上。烫伤是最难捱的一种伤,那种疼丝丝入里,又持续不断。
    治伤必须要揭下布料,但揭开布料就是揭下一层皮来,这个时代的医疗环境又不好,那么大的伤口,老丈年纪又大,恢复能力与免疫力都很差,想要度过这个冬日,怕是难了。
    沈鱼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些银子,“阿莓,等会儿去买些东西,给那老婆婆送去。他们在哪家医馆?”
    “就是丰郎君的春安堂。”
    梁间闻言道,“在下正好要去春安堂,沈娘子若信得过我,便不用劳烦阿莓姑娘跑一趟了。”
    “你去复诊?”沈鱼想起这位也是丰敬的病人。
    梁间道,“是呀,再不去,丰兄怕是从此以后就不许我进春安堂的门了。”
    “有什么信不过的,”沈鱼将银子交给了他,嘱咐他要买的东西,“劳烦梁郎君了。”
    “不会。”梁间喝完了粥便走了。
    四个孩子就这么留了下来,沈鱼给他们安排住处,两个女娃就和雯儿一块儿住,男娃让崔四来管。
    崇安坊沈记已经步入正轨,每月的盈利也基本定了,不需多费心思。沈鱼招了个小伙计去崇安坊接替崔四的工作,把人调来了金鸣坊。
    崔四到了这儿,看见两个小子,笑呵呵道,“我崔四也是手底下有人的人了,哈哈!”他插着腰笑得没正行,小石头和虎子看着他心生怀疑,这个领头的靠谱吗?
    沈鱼走过来打断,“你正经点,不然这俩小子就不给你带了。”
    “掌柜,别呀!我一定认真教!”
    有了这几个孩子,外面的人手倒是解决了,只是厨房里的事情还需要人,阿蓉和阿芝悟性虽好,手上功夫到底还时日不够。如今又加了甜品这类东西,若是客少之时还能忙得过来。客人多了终究会有些手忙脚乱,还是要招个厨子。
    撒手掌柜柳香将找厨子的事情揽了过来,说好一起开店的,但婚期将近柳香忙着绣嫁衣,几乎都是沈鱼在操心。
    柳香放言道,“找不着我就把自家厨子给你送去!”
    曹宇杰宠溺笑道,“你这开个店,是要把家里都搬空不成?”
    沈鱼也笑,“不忙不忙,还不知生意会如何呢。”万一招了一大堆人,客人却没几个,岂不是丢了大丑。
    忙碌着新店的事,沈鱼将其余的事情都拋在了脑后,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厨房准备新的甜品。
    不同于沈鱼的囿于一方,江砚白这个冬日还得在外奔波。
    杜侍郎的失踪案还未告破,到现在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还得腾出空来应对窦太尉。
    窦太尉不似之前的安顺侯云阳伯之流,这是个真正有实权的。
    齐寺卿被江砚白把窦庚绑回来之事搞得焦头烂额,“你怎么就敢把窦庚绑了呢?”
    “他当街纵马行凶,欺压百姓,理当该绑。”
    齐寺卿背着手,下巴上的胡子都在抖,“关上三日教训教训也就是了,这都十几日了,窦太尉那里我可是拦不住。”
    江砚白丝毫不惧,“那位受伤的老丈如今还在生死线徘徊,大人却让我放人?窦太尉那里我自会给他一个说法,您不必担心!”
    齐寺卿劝告几声见他不听也只得作罢,江砚白嫉恶如仇的性子是好,但过刚易折,窦太尉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齐寺卿刚刚回屋,便有人来报,窦太尉已经到了大理寺外。
    齐寺卿心中烦躁,“告诉窦太尉,他儿子的案子由江少卿全权负责。”
    禀报的人又道,“江少卿方才出门了。”
    “那就请窦太尉等着!”
    窦唯庸被请进了大理寺,却被告知江砚白不在请他稍坐片刻。
    毕竟是自己儿子闯了祸,窦唯庸也半点不耐,喝着茶等。
    他为官数十载,自问不愧于君不愧于民,偏生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孩子小时候生了两场大病差点去世,好不容易挺过来,他的母亲便极尽宠溺这个孙儿,将人给宠废了。
    本也不指望窦庚有多大出息,他爱玩乐便完,只要平安过完这一生也就是了。但就这么普通的要求,窦庚都做不到,三天两头惹事。
    窦唯庸听说这次是因为当街纵马被抓进了大理寺,不仅不生气还有几分庆幸,正好借大理寺的手让自己的混蛋小子吃些苦头,说不准回家后还能安分一点。
    窦唯庸坐得住但他的老母亲可是急坏了,催着他去把窦庚接回来,甚至还闹上了绝食骂他不孝。窦唯庸迫于老母亲的威逼,才来了大理寺。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江砚白回来,杯中的茶也是添了一遍又一遍,“你们江少卿何时回来。”
    武侯道,“那说不准,查起案来哪有定时。”
    “那可知他去了哪里?”窦唯庸放下茶盏,打算去寻人,他母亲一定要今日就见到孙儿,不然就不吃饭。
    “这个大人可没说,兴许是去了春安堂。”
    窦唯庸也不管人在不在那,先去碰碰运气总比在这干等要好。
    春安堂,丰敬给昏迷的老丈关下一碗苦药。
    老丈紧闭着双眼,药汁顺着他的下颌留下,一碗药只喝了半碗。
    丰敬皱眉,情况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别说冬日,连五天都撑不过去。
    身旁的老婆婆问,“大夫,我家老头子什么时候能醒啊?”
    对着老婆婆的灼灼目光,丰敬没有忍心说实话,“再等等吧。”
    “多谢大夫,您快去忙别的事吧。我儿子儿媳一会儿就来了。”
    丰敬转身出了门,碰见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梁间,“送完了东西还不上屋里坐着,是嫌冷风吹得还不够吗?”
    梁间直接问,“那位老丈是不是……不大好……”
    丰敬看他一眼,“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丰敬推着梁间去了前厅,正把脉之际,江砚白来了。
    丰敬手还搭在梁间的脉搏上,对江砚白道,“老丈就在后堂,你自己去看吧。”
    江砚白点点头,进后头前凝望了梁间一眼。
    梁间没有回头,左手握成了拳。
    丰敬奇怪道,“你脉搏怎么变得如此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其实不复杂
    ①腊八粥来源参考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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