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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掌柜讲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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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7-04 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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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圭见两人,仿佛遇着知交般,笑着邀约道:“今日雨天清冷,掌柜的不妨也一同坐下,小酌两杯如何?”
    老掌柜尚未说话,蓑衣客先点头:“如此甚好。你这小公子,年岁小是小了点,为人实是不错的。”
    陈圭不知该是悲是喜,请了他不过是叫了声“小哥儿”,邀了老掌柜,就换成“小公子”了,但是他不管前世今生,好听点的称他一声处事圆滑,不好听的背后叫一声笑面虎,为人却的确算不上小气。想想一笑而过,邀了老掌柜坐下来。
    老掌柜坐将下来,吩咐跑堂重新安排一桌精致小菜。同陈圭二人喝起酒来。
    这“喜上眉梢”,喝的正确方法就是冷饮一杯,再饮一杯温酒,方能品出这梅子酒的滋味来。更妙的,这酒一遇热,颜色也悄然变化,慢慢从清水般透亮,变成青梅的原色来。
    蓑衣客又饮尽一杯酒,放下杯子说道:“光喝酒多无趣,讲些下酒话如何?”
    陈圭停下筷子,解释道:“客人讲的典故太妙了些,我等一些乡野粗言,实在是拿不出手。”
    蓑衣客摆手:“刚才白垮了你,看你小小年纪,就穿身秀才衣服,现在说些瞎话有甚难的!”
    陈圭笑笑,正想要当回陈抄抄,从现代抄袭两个笑话来。不妨蓑衣客突然接口道:“我听人说着高邮陈家,甚是了得,不如也说两句闲话如何?”
    陈圭干咳两声,老掌柜扶着胡须奇道:“客人,你老不知请客的就是恭襄公府上的二公子?”
    蓑衣客盯了陈圭两眼,见这小公子不介意的笑笑,端起酒杯一干而尽,着实致歉:“原来是喝了陈家的酒,还这般行事,实是不该,这杯酒算是赔罪了,失礼之处,陈公子勿怪!”
    陈圭连连回礼:“休要折了晚辈的福,不敢受您这一礼!”
    老掌柜见不得俩人虚礼多,沉吟半晌,指着窗外的高邮湖说:“既要下酒话,老东西倒有一个古话可以讲讲。”
    老掌柜的声音,远比不上蓑衣客一讲典故充满引人入胜的语调,偏偏随着他讲述,连立在门口的青松都被吸引过来。后来不知如何流传了出去,被收录到高邮县志里,这下酒的古话,正式登堂入室起来。
    老掌柜先是停顿了,问陈圭:“二公子,府上定居高邮也有百年,你可知道高邮这名称的来历?“
    陈圭想了一会儿:“倒是听俞先生讲过,要是说错了,也是自家记得不牢。”
    老掌柜满意道:“二公子,你这样谨慎周全的后生,老朽活了这些年,实是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了。为着老师名声,连说个酒话都不肯半点马虎。”
    陈圭有点不好意思,俞先生如何会同他将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是他上辈子见到本说各地地名的书,提到高邮是唯一一个以“邮”命名的城市,他一时好奇,多留心了两句。穿越后之觉得记忆变得极为清晰,回想了一会儿,也就想起了当初看的原话:“说的是秦王嬴政时,在此地筑高台,置邮亭,故称高邮。又有人叫过秦邮,孟城和高沙的。”
    老掌柜点头:“二公子说的是正统话,老朽今日要讲的,倒是有些志怪话本的味道了……老朽小时,曾听得一老丐讲,现在的高邮湖,原是陈州府府城,包大人曾放粮赈济灾民。一日来了个外乡的花子,讨了两条街,没人施舍半粒米,还是一个学馆门口的一个学童,从伙食中分出一个饭团给了花子。花子吃了饭团,对他言,陈州府人心不古,必遭灭顶之灾。还说学馆门前的石狮子眼睛红了,这劫也就到了。学童当作笑话将给先生听,那先生却是个有些见识的,知道风尘之中不乏奇人,报了州官知晓,还晓谕全程百姓。官府派了人日夜看守这石狮子,过了两个月都没甚异样,认定先生在信口开河,撤走了人。”
    蓑衣客插嘴道:“没有责难那信口开河的夫子?”
    那个看人下菜的跑堂不知何时靠到边上了,听闻蓑衣客人这样坏气氛,忍不住死盯了他一眼。
    老掌柜笑道:“客人,重点不是这般。是那夫子,担心着大难,官府不管了,他安排着学生轮流守着。一日又轮到那个施舍饭团给花子的学童,他闲极了无事做,又是半大孩子,竟拿了朱砂笔将那石狮子眼珠子给涂红了!”
    陈圭知道,要想故事讲的好,还得要听故事的好配合,他便当了一个称职的听众:“难道这一劫就应在了这个身上?”
    老掌柜摇头:“那孩子,开了个大玩笑,高声呼叫“石狮子眼睛红了”,说的全城奔走。陈州府街北头,有个磨豆腐的老俩口,有一缸子极是神奇,缸里的水取之不少。俩人听见有人喊大劫来了,商量着躲在缸里避劫,就掀翻了缸里的水。这一缸水泼将出去,顿时洪水滔天,整个成州府一片河泽,除了那惹事的学童骑在那只石狮子上躲过一劫,无人幸免。”
    青松不解:“掌柜的,这故事好是好,又和高邮有甚关联?”
    老掌柜低头饮了一杯酒,陈圭觉得他神色似乎挣扎了片刻,还以为是自己错觉,就听得他抬头说道:“那学童,伏在石狮子背上,又悔又怕,然又惜命,不住高喊着往高处游,后来让他逃得升天,在湖边定居下来。再之后,这湖,就从高游湖变成了高邮湖。说起这高邮湖……”
    众人都还在凝神细听老掌柜下面的话,不料他突然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跌得粉碎:“说起这高邮湖,客人,人都说“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都是京城来的番子。老朽不知客人是何人,却也是见你乔装打扮在湖边转了几日,又不住打听陈家,莫不是要来寻陈家的不是!”
    说着不管大惊的陈圭,和脸色微变的蓑衣客人,丢下一句:“老朽无妻无子,可不怕什么东厂西厂!”撑起颤巍巍得身子,自顾离去了。
    陈圭隐隐听得他还念叨了一句“白瞎了这么好的酒”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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