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地方?”他弧形优美的冷硬唇线,噙起邪恶的笑。
“女人,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里是忠亲王府,宫府。”
忠亲王府?!
那个传说中的人人惊恐的修罗王府?!
容乔清眸微震,而后惊道:“那么你就是忠亲王府的当家人——宫凰珏?”
咔——
她话音一落,宫凰珏的手便扼住了她的咽喉。
“女人,胆子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呜呜呜——呜呜呜——
容乔感觉身体内的空气在瞬间被抽空了,她呼吸急促,面色涨红,手脚开始挣扎。
她想攻击眼前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但是他太强势了,他眼中毫无留情的嗜血光芒,冰封见喉。
她觉得她的头开始昏沉沉的,她的视觉里,黑色的云朵不断地汇聚,吞噬了她清亮眼眸中最后的一点光芒。
她就这么死掉了吗?
昏过去之前,容乔的脑海中,划过唯一的念头便是她这次恐怕要到阎罗殿报到了。
浓密而漆黑的睫毛微微翘动,容乔睁开眼眸,以为不在人世。
她浑身发颤,朦胧的视线查看四周,发现她在一座铁房子中。
铁制的地板上剩饭剩菜,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虫子的尸身,血肉模糊,四周散发着作呕的霉味,老鼠在臭水中钻来钻去,蟑螂在铁迹斑斑的铁墙上飞来飞去。
她捏住鼻子,想要阻止臭味飘进她的鼻息当中。
没想到,却在瞥不住的瞬间,反而吸进了一大口的臭味。
那刺鼻的腐蚀臭味,一时间排山倒海地扑向她,令她的胃部开始发酸作呕。
呕——
她忍不住狂吐了起来,连苦胆的苦涩味道一同卷带了出来。
容乔吐干净后,她撑着身子,抹去随呕吐而飚出来的眼泪。她双手用力地拍打着铁门,大声地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回答她的,只有呼呼而过的阴风。
啪啪啪——
“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容乔拍得铁门哐哐响,拍得双手红艳艳。
还是没有人来,没有人。
容乔背转铁门,她身体慢慢地滑了下来。
她双手圈过膝盖,紧紧地抱着身体,此刻她开始变得异常沉默,异常冷静。
那个鬼魅一样的男人,那个修罗王爷宫凰珏,昨晚他差点没掐死她。
想到那个男人冰雪一样的残忍目光,她不免觉得有些后怕。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啊,说杀就会杀的啊。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竟然使用借刀杀人之计,将她捆绑到这个地方来。
是生意上的对手吗?
这些年,她生意越做越大,吞并了许多商家,对她怀恨在心的商贾不在少数。
只是他们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她爹可是容若辰,她娘是方冬乔,她的各个舅舅,舅妈可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她的同胞弟弟如今还掌管了爹爹手中的一部分势力。
就连皇上,去年给她发了天下第一皇商的牌匾后,还收她当了义女。
而这些人敢这么对她,就算不被皇上株连九族,也要被爹娘那边的人终身追杀啊。
依她看来,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怎么说,他们都尚有温饱,她并未对生意上的对手赶尽杀绝,逼到他们铤而走险啊。
然,如果不是生意上的对手,难道还是官场上的人物?
不可能,本能的,容乔摇了摇头。
且不说当官的看见她巴结都来不及,更不论那些当官的在她那里还有投资呢,那年年分红相当可观,他们没有蠢到要做出杀鸡取卵的行径。
排除了功、利,剩下了就是——
莫非她不小心招惹上了那个四处招蜂引蝶的五王爷的闺阁佳人?
啪——
她大手一拍腿,似想起什么。
对了,就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说什么要娶她做他的正妃,说什么要请皇上做媒人。
一定是他这个家伙惹来嫉妒女人谋害她。
要不,哪来那么凑巧的事情,他刚说完没几天,她就遭人绑架,还莫名其妙地被扔到这个杀人不吐骨头的忠亲王府来。
她真不知道她前世是造了什么孽,这世那么倒霉地碰上那个灾星哦。
容乔心中发狠地诅咒五王爷周景耀。
她抱怨归抱怨,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她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很快推断出一个结论。
刚才她那么用力地叫喊,都没有人来应答。
可见那个宫凰珏是想教训她的大胆,想要饿她几天,臭她几天。
那也就是说,她还有时间来准备逃生。
容乔说做就做,她先查勘铁房子四周,发现唯一的出口,也就是困住她的便是铁门上的那把铁锁。
她首先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抬手去拔束发的青竹梅花簪。
她暗暗庆幸,那捆绑她来的人,幸好是个贪钱的家伙,他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那些珠宝首饰,还有要债来的一千两银子全部拿走了,却独独留下那根青竹制成的,毫不起眼的梅花簪。
有了这根青竹梅花簪,她就有办法打开铁锁,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相信一时半会的,那个宫凰珏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探视她的。
容乔双眸发亮,她笑着推开青竹梅花簪的暗机关,那里藏着小小的银针、银钩、银匕。
她凭着爹爹容若辰教导过的开锁方法,用那几根银针打开了铁锁。
这一次,她更为小心翼翼。她走每一步,都竖起耳朵,谨慎地查探四周的环境。
直到真正地走出忠亲王府的大门,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老天啊,她终于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了。
在容乔逃出铁房子的一柱香时间后,她没有料到的是,那个鬼魅男人宫凰珏竟然突然兴起念头,跑到那铁房子来探视她来了。
“那个女人呢?”宫凰珏看着完好无损的铁门,紧紧扣着的大铁锁。
他阴冷的黑瞳,危险地眯了起来。
“回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这钥匙还好好地在属下这里呢。属下真不知道十七夫人怎么就消失了。”
跪地的护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打颤,他们连抬头看一眼宫凰珏都不敢。
他们也纳闷了,这十七夫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难道十七夫人不是人?白天就看不见了?护院胆战心惊地猜测着。
宫凰珏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以一种死亡之笑的冷峻眼神,残杀之气氤氲眼底。
他看着他们,明明知道他们害怕的不得了,他却尽量地拖延时间,明明知道他们心中绝望地在哀嚎,他却饶有兴趣地看戏。
跪地的护院在这种目光的关注下,他们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他们难受得要命,身体却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滴滴滴——滴滴滴——
水珠响动的声音,从护院的身体里止不住地滴落下来。
宫凰珏优美的唇线扯动邪恶的弧度,他觉得看够了,也乐够了。
“来人,将他们送到狼窟里去,我的狼孩们已经饿了一天了。”
对他来说,乐趣结束了,也就是宣告他们的死亡之期了。
护院吓的两眼发白,咚——竟然直愣愣地昏了过去。
进来的四名护院,看都没看混过去的两名护院,他们拖着他们朝浪窟而去,对他们来说,宫凰珏的命令就是阎罗王的催命符,一丝丝都耽搁不得。
宫凰珏看着地面上那漾开的一滩水渍,他冷酷的黑瞳中,掠过一抹讥讽。
孬种!就这么点胆子,怎么配当他宫凰珏的属下,还不如昨晚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呢。
想到那个出逃的女人,他不由地冷冷一笑。
够胆!竟然想着从忠亲王府逃出去,还是逃离成功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他黑瞳的狂暴光芒,蓦然阔放。
“来人,将我的追风牵过来。”
离忠亲王府二十里外的来运镇,农历三月三,恰好是集市的日子。
商铺、酒楼、饭馆,还有一些摆摊的小商贩们,都早早地将自己要出售的各种物件,摆在显眼的位置,等待经过的男女老少挑选、购买。
“这位老板,小的有办法让你一下子将这些胭脂水粉卖出去,你信吗?”清脆悦耳的嗓音,在喧闹的集市上,听来几分顺耳。
只是——
“去,去,去,叫花子,走远点,别碍着我做生意。”
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上,摊主驱赶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一脸的黑灰,看上去脏兮兮的,但露出的那双眼眸,却滴溜溜地转动着,慧黠而灵敏。
他不是别人,正是从忠亲王府逃跑出来的容乔。
为了方便逃跑,避免目标明显,她在途中特意将鲜亮的衣衫换给了一个乞丐,她则穿着乞丐服等候时机,赚点盘缠,好回到桃源岛去。
这不,她觉得商机来了,便主动到这个胭脂水粉摊上,想跟摊主商量一下这个赚钱的方案。没想到,这个摊主不等她开口,便无情地驱逐她。
她撇了撇嘴角,挥袖离开。一双清亮的眼眸,闪过一道冷傲。
哼——
不跟她合作,损失的可是你自己,她转身找寻另外一个目标。
可是那些商贩的想法跟前头的那个摊主一样,压根听都不听她的提议,他们便冷情地驱逐了容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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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5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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