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三。
    北城大学周三下午是公休，所有专业和年级都没有课，会有大量的社团活动和校园赛事等，也有一部分学生会趁此机会跑去校外玩。
    叶景言和两名室友从男生寝室溜溜达达地出门。
    一个室友是高高大大的高丰,另一个是跟叶景言一般个子的莫铠。
    高丰一边跨台阶一边道：“老灯泡干嘛呢,吃饭还拖拖拉拉。”
    说的是赵鸣,赵鸣还没到。
    叶景言道：“赵哥在外联好像有点事耽误了,他让我们先去吃饭的地方，他可能要迟一点。”
    “他们外联真忙。”莫铠道,“不过外联油水也多。也不知道老灯泡同志有没有捞到点儿好处。”
    三人一道往外走,开始闲扯学校学生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他们三人都属于不擅交际，叶景言是因为周末得回家缺少时间跟大家产生交集,而高丰和莫铠是能在寝室宅死的类型,不上课的时候除非是外出聚餐团建，否则就在寝室玩命打游戏。
    叶景言要打车,但莫铠直接把车拦了：“给你庆祝生日,你还请我们吃饭,打车这种小事就哥哥们来哈！”
    叶景言笑了，被推着第一个钻进车里。
    莫铠坐在副驾驶,跟后座的高丰说起游戏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问他们是不是学电竞的，结果听后座脸皮嫩皮肤白的男孩说他们三个都是哲学专业。
    司机揉了揉下巴，笑着说他们看上去都不像是学哲学的,至少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叶景言想，可能是司机无法想象这两个大聊特聊游戏的家伙其实能在课堂上跟老师就中西方哲论一争高下吧。
    司机单独问叶景言多大，怎么看上去像是高中生。
    莫铠就分神跟他解释，这的确是高中生，还未成年之类的。
    司机往后头比一个大拇指,用略带口音的语气笑着说：“真了不起！”
    叶景言有些难为情地揉揉头发。
    车子开到大学城附近挺有名的商场，叶景言参考大家的意见，吃的是日料寿喜锅。
    除他之外，大家的食量都很大，他索性定了自助。
    高丰和莫铠家里条件都不差，但还没有叶景言这么阔绰，不太会来人均过八百的地方吃饭。
    他们俩左右夹着叶景言：“不错，今天蹭小叶子一顿饭，值了！回去还是哥哥打车，绕北城一圈都行！”
    叶景言被他们逗笑，进去后让服务员带去定好的包厢，因为还有一个人没到，大家一致决定再饿一饿，等人齐了再开始今天的饕餮盛宴。
    高丰笑着说：“今天的目标是让老板看看北城大学高材生的食量。”
    莫铠接上话：“对，给亲爱的老板上一课！”
    叶景言默默喝水，顺便回复陆晋琛的微信。
    陆晋琛：【去吃饭了？】
    叶景言：【刚到还没开吃，有个室友还没来。你在哪里？】
    陆晋琛：【在球场】
    随后是一张篮球球框的照片，是学校的一号体育馆。
    叶景言陪他去过好几次，看他练球，或者跟室友打球之类的。
    叶景言：【真的不过来吗？】
    本来他想约陆晋琛一起，但陆晋琛没同意，说让他们寝室自己聚就行。
    陆晋琛：【嗯，晚点随便吃点就行，乖，多吃点】
    他考虑的是，他如果过来，破坏他们寝室的氛围，没必要。
    叶景言也没多劝，反正过一天正式生日，两人单独过就好。
    高丰看着菜单，都是顶级和牛和海胆鲍鱼之类的，着急上火地催促莫铠给赵鸣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叶景言说：“我来打吧。”
    今天他请客，询问朋友几点来是应该的。
    他拿起手机先给赵鸣发一条微信，没等到回复后，才打的微信电话。
    赵鸣接了，声音听上去兴致不错。
    叶景言道：“赵哥，你到哪儿了？我们已经进包厢，就等你来开动了。”
    赵鸣笑着说：“商场一楼，坐电梯就到，等我会儿！”
    “嗯。”叶景言转告两位同学，“我们先让上寿喜锅和选菜吧。”
    是上菜自助模式，得先在平板电脑上选菜。
    高丰道：“我都看好了，和牛和鲍鱼先来十盘。我今天吃肉吃海鲜吃到饱。”
    叶景言点头，闷头微笑，他觉得自己选的地方不错，至少能让大家开心就很棒。
    他悄悄地给陆晋琛发了一个微笑的猫猫头。
    陆晋琛没回，应该已经在打球了。
    叶景言也不在意，反正看到肯定会回复的。
    赵鸣出现的时候，让三人都吓一跳。
    平日里赵鸣就爱收拾，寝室里发蜡发胶一堆，没事就把短短的头发收拾得挺有型。
    今天他还特意穿个黑色短大衣，里面是白衬衫，看上去像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商务人士。
    高丰打趣：“你们外联今天跟什么公司谈事情吗？你怎么搞这么成熟？”
    “成熟吗？还好吧？小叶你说呢？”
    赵鸣将短大衣脱掉，挂在包厢的衣架上，注意到浅咖的风衣，便将衣服挂到旁边去。
    浅咖的风衣是叶景言的。
    叶景言笑着打量一番，见他头发稍竖起后，五官显得更立体，衬衣也很衬气质，搬到：“挺好看的。”
    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赵鸣问耳机的事情，这几天他回寝室后都特意将耳机放在显眼的地方，出来进入都一直在用。
    “好看就行。”赵鸣笑着走到叶景言身旁的位置上落座，视线就在他手边的耳机上溜了一圈。
    包厢是长桌，两人一边，高峰和莫铠进来时就坐在一边，叶景言在另一侧，因此剩下的位置自然是给赵鸣的。
    “点菜吧。”叶景言将平板递给赵鸣，“我们都点好了。”
    赵鸣接过，笑着道：“是吗，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说说。”
    叶景言非常耐心地在他打开的平板上说自己点的都有哪些。
    半分钟后，工作人员送两个小型寿喜锅进来，第一波和牛是工作人员表演怎么进行煮，讲解不同的肉类不同的用时以及对应的吃法等。
    四个人都听得挺认真，大家都很讲究，毕竟上好的食材要是丢进锅子里煮老了就太可惜。
    等菜全部上齐，叶景言和莫铠都在拍照片。
    莫铠要发朋友圈，叶景言则要发给两个爸爸的微信群和陆晋琛。
    叶爸爸：【是跟同学一起吃吗？哥哥在吗？】
    叶景言：【没有，哥哥让我自己带同学去。】
    叶爸爸：【那你招呼同学多吃点。肉看起来还不错很新鲜。我一会儿跟你袁爸爸也出去吃，今天给阿姨放假。】
    叶景言知道两个爸爸喜欢不忙的时候去过二人世界，他故意问：【现在我不在家，你们就可以一直二人世界了，还要偷偷出去吗？】
    以前他就知道，有时候他去哥哥家玩或者住一晚，两个爸爸就顺便悄然出门。
    袁爸爸回复道：【你小孩子不懂，二人世界就是要偷偷过。】
    叶景言：【小猫猫略略略gif】
    袁爸爸：【叶景言，过一天你就成年了，到时候我就报警抓你这个小鬼头】
    叶景言闷着头暗笑不止。
    赵鸣见状问：“跟谁聊天呢？你哥吗？”
    叶景言笑着说：“我爸爸。”
    “赶紧吃吧，你还聊呢？你真是！”高丰夹着和牛蘸鸡蛋液，语速飞快地说，“这肉真嫩真滑，我都要爱上这里了。”
    莫铠往寿喜锅里下了一整片牛肉，猛喝一口可尔必思：“就是我吃不惯寿喜锅的味道，要是改成重庆火锅我能再多吃一倍的肉。”
    赵鸣笑着同他们说话，时不时照应一下叶景言。
    叶景言戴一次性手套给自己剥虾，动作有些温吞，还好鳌虾是开背的，剥起来很简单。
    他吃东西细嚼慢咽的，比较精细，看着就属于家庭教育很好，十分乖巧的模样。
    饭局中间，餐厅的服务人员送进来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三个室友纷纷闹着唱起了生日歌。
    叶景言头顶还被戴上一个金色的纸质生日皇冠，他笑着跟大家一起唱了两句，吹灭生日蜡烛。
    礼物是已经在寝室送了，高丰作为三人代表，送上一双白色球鞋，是叶景言常穿的品牌。
    吃过小蛋糕，大家继续吃肉，赵鸣点了几杯果酒。
    叶景言很少喝酒，在家的时候两个爸爸不许他喝，上学后有陆晋琛看着也没机会，他有些好奇地抿了一口玫红色的酒液，没有尝到所谓的水果味，只有辛辣，他默默地吐吐舌尖。
    赵鸣没错过这一幕，问道：“你还好吧？能喝吗？”
    “我尝一下就行，不喝完了。”叶景言将就被推到一边，可是这一口的酒劲也足，他两颊靠近衣领的位置开始变得灼热，他连忙喝了好几口冰镇饮料。
    其他两个室友也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起红晕。
    莫铠连忙拿开他的酒杯：“小叶你算了，你不能喝。回头叫你哥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带坏你呢。”
    叶景言托腮，手握着冷饮玻璃杯，笑着说：“不会的，就一口他不知道。”
    不过，他突然也好奇，如果陆晋琛知道他偷偷喝酒，会不会生气？
    好像不会。
    陆晋琛从来没有跟他发过脾气生过气。
    叶景言低眸，自己一个人傻乐呵，偷偷地笑。
    他想一会儿回去，找陆晋琛，吓他一下。
    一顿饭两个半小时，吃得他们各个都喊撑了。
    叶景言也不例外，他意外地发现和牛是真的又新鲜又好吃，筹谋下次和陆晋琛再来一次，感觉他也会喜欢。
    四个人酒足饭饱，从商场溜达着回去。
    两个室友在回忆自助餐的美味，叶景言和赵鸣稍落后一步。
    叶景言一边走一边给陆晋琛发消息，告诉他吃蛋糕的事情。
    赵鸣挽着大衣走在他身边：“我帮你拿外套吧。”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叶景言扭头对他匆匆一笑，平日里就俊美的脸庞笑起来就更平添了几分可爱，尤其是两颊还有些婴儿肥，看上去又甜又乖。
    赵鸣脚步慢慢，跟叶景言并排走，像是欲言又止，见他正微信聊天，也不方便打扰就没说。
    等到两个室友看到一家手办店，跑进去时，叶景言靠在栏杆上往下看商场中庭的儿童玩乐区。
    下面有一个大型的充气玩具，小朋友们正围着蹦蹦跳跳地闹着玩。
    叶景言想起小时候袁爸爸给他准备的充气城堡，满足地想，他可是拥有过一整个充气城堡的人呢！
    哦不对，在某一个时期，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爸爸们给的，陆晋琛给的，甚至是陆叔叔给的，还有奶奶……
    大家都对他好得不得了。
    叶景言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蜜罐中长大的，连做梦都是五彩斑斓充满美好。
    到现在，他仍旧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某种幻境中。
    叶景言注意到赵鸣靠近自己，他微微扭头问：“赵哥，今天吃得好吗？”
    “很不错。”赵鸣笑着说，“你破费了，生日还请我们吃这么豪华的大餐。”
    叶景言想，这钱仔细算算应该是陆晋琛赚的。
    他的零花钱都给陆晋琛拿去做投资了，每个月会有不斐的收益打进卡里。
    赵鸣有些犹豫，再看一眼叶景言的侧脸，见他孩子似的，对着楼下的小朋友微笑。
    他轻咳一声，问道：“小叶，要不然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坐坐？反正他们俩要看很久。”
    叶景言转身看向手办店里，两个室友正聊得热火朝天，他道：“没关系啊，就等一下好了。”
    赵鸣手握了拳在栏杆上轻轻地敲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嗯，那我们再等等。我就怕你站着累。”
    “不会。刚吃饱，站着挺好的。”叶景言对他微笑，笑得时候会双唇微启，露出洁白的牙齿，搭配上弯起的眉眼，总给人一种无辜单纯的感觉。
    赵鸣点点头，似乎在这种微笑中，更加烦躁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坐上回学校的车，叶景言夹在中间，左右分别是莫铠跟赵鸣，个子最高的高丰坐副驾驶。
    四个人一直在聊专业课老师的事情，他们有一位老师怀孕且身体抱恙，无法定期来学校上课，不清楚学校会怎么安排。
    抵达校门口后，赵鸣最后一个下车，看高丰和莫铠都往寝室去，他压低声音对叶景言说：“小叶，我有事情跟你说，我们去江边走走？”
    “嗯？”叶景言拢起浅咖色的风衣外套，他今天只穿了薄毛衣，在晚上有些冷。
    赵鸣却似乎很热，一直都没穿上那件短款大衣，挽在手里，生怕叶景言不答应，对高丰道，“我找小叶聊点事情，你们先回去。”
    莫铠笑着凑过来问：“我们不能听吗？”
    赵鸣推他：“一边去，小叶的事情。”
    这么说，高丰和莫铠也就没话说，笑着回去了。
    只是路上，莫铠有些疑惑：“今天老灯泡怎么收拾得这么光鲜？又不是他生日？人也狗狗祟祟，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小叶子说呢？”
    高丰摸了摸下巴：“我怎么知道？哎呀，赶紧回去打两把吧！手痒。”
    两人就钻进寝室楼里了。
    叶景言跟着赵鸣慢慢晃悠到江边，他是真的冷，但不好意思直说，看赵鸣的模样，心里在揣测，他怎么一点都不怕冷的？
    赵鸣心里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叶景言已经默默地把风衣扣整整齐齐地扣上，恨不得把衣领翻起来挡住脸。
    从校门口到江边，不远，走路也就三五分钟。
    上了江堤台阶后，江风越烈，吹得叶景言头发乱飞，他开始后悔，刚才应该提出换个地方。
    但是瞥一眼赵鸣，看他真是一副有重要话要说的模样，便没有吱声。
    平日里天气好，江边会有不少遛弯的情侣和跑不健身的人，但今天着实人少，只有烈烈风声。
    叶景言不乐意沿着江堤边的彩虹跑道逛，站定后靠在栏杆问：“赵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啊？”
    这都走一路，再不说，他就得冷死了。
    赵鸣看他一眼，江边的灯光昏暗，月色浅淡，为叶景言标致的五官染上一层柔光，异常俊美。
    他倒也没有继续藏着，直言问道：“小叶，你觉得赵哥怎么样？”
    “嗯？”叶景言不解，手往衣袖里面所，听见这话后抬头看他，“什么？”
    赵鸣咳嗽了下：“就是如果……那个你不是说……你过了十八周岁生日就能谈恋爱了？”
    “啊？”叶景言一愣，他好像是在寝室里说过这句话——
    大概是新生入学没多久，大家寝室夜聊的时候，都在说各自的小心愿之类的，他当时就随口说了。
    但其实自己都给忘记了。
    谈恋爱这件事暂时不是他的目标事件，所以还没有具体做过规划，更谈不上实际执行。
    叶景言揉揉头发，他有些搞不懂赵鸣的意思了。
    “赵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鸣见他是真的迷糊也真的单纯，但也就是这份单纯和迷糊越发让人上心思。“小叶，如果你谈恋爱，你觉得赵哥怎么样？”
    叶景言的表情忽然僵住，像是被一阵阵猛烈的江风吹得整个人都冻住了。
    赵鸣见他反应如此，忙问：“小叶，你……”
    叶景言重新打量赵鸣，有些磕磕绊绊地说：“赵，赵哥，你是同性恋吗？”
    赵鸣皱眉，盯着他算得上是秀美的脸庞：“小叶，你不是同性恋吗？”
    叶景言露出迷茫的眼神：“我是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赵鸣就知道了？
    这是通过什么判断的？
    陆晋琛跑到江边的时候，就看到叶景言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栏杆上傻乎乎地吹风，整张脸都面朝江水，跟木头人一般。
    他心疼地脱下大衣外套，跑上前披在他的肩头，一把拢住他：“怎么站这儿？”
    叶景言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呆呆的，眉心微微隆起，两条眉毛恨不得拧成一条。
    陆晋琛摘掉手套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双手捂住他冰凉的脸颊：“小藕？我们先回去吧。”
    叶景言被大一号的温暖外套一裹，再被他这么捧着脸稍微揉了揉，缓过劲儿来。他额头抵在陆晋琛的肩上，轻声说：“我好像让赵鸣误会什么了。”
    陆晋琛细心地扣上大衣扣子，听他慢慢地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清楚原委，陆晋琛浑身一怔。“他跟你告白了？”
    “嗯……不算吧。”叶景言想，那算是告白吗？不过他高中的时候收到过低年级的学妹的情书，跟那些情书比起来赵鸣的话语基本不算告白吧。
    顿了顿，他小声嘀咕：“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跟我说这种事情呢。”
    陆晋琛搂住他往怀里带了带，心道：这哪是第一次，只是你傻乎乎地不知道而已。
    此刻，陆晋琛忽然也有些紧张，他问道：“那你怎么跟他说的？他怎么就回去了？”
    叶景言直言不讳地说：“我就说我喜欢女孩子啊。他就……就走了。”
    他其实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很自然地说了女孩子。
    当时赵鸣的背影，别提多凄惨。
    单薄的白衬衣，缓慢远离的步伐……
    重点是，当时他说完，赵鸣的表情就像是微信自带的表情包：裂开。
    让叶景言深感自己似乎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在叶景言什么无法看到的地方，陆晋琛狠狠地咬住后槽牙，而后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哄着说：“说清楚就好了，回去吧，太冷了。”
    叶景言正暖着呢，一点都不冷了，好奇地问：“哥你怎么不谈恋爱啊？”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忘记问了。
    “没时间。”陆晋琛言简意赅地说。
    “哦。”叶景言被说服了。
    因为陆晋琛的时间的确肉眼可见的少，叶景言一直都觉得陆晋琛是时间规划专家。
    他们俩一起上学，可是陆晋琛额外要进陆叔叔公司实习，陆叔叔说过想早点退休，所以陆晋琛很用心地在学习管理公司的事情，还要兼顾课业、学校生活。
    没时间，是个很合理的理由。
    但是应该会有很多人跟他告白吧？
    叶景言胡乱地想。
    然后，他仰起头，像是小时候那样朝陆晋琛眨巴眨巴眼睛：“哥，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四，下一章节是换榜单后下午1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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