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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巧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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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7-08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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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卖香料的铺子里头,陈彪正侧耳听掌柜的说话。
    红拂拿捏了步调,掩唇轻呼:“陈将军,竟在这里碰见你了。”
    陈彪疑惑抬眼,是方才李靖身边跟着的女子。
    “将军在找什么香?男人不通香道,若是想送女子,红拂或许帮的上忙。”红拂拂动着睫毛,温柔道。
    陈彪眼神戒备,宇文成都身中秘毒的事本就隐晦,怎么可能将勾起毒引的香名,说给别人听。
    尤其是这种...
    陈彪转动眼珠,从上到下的打量眼前女子。
    鬓发勾卷贴在脸畔,胭脂晕红,口脂鲜艳。
    衣裙勾勒身型,脸上铺满无辜之色。
    陈彪向后半步,勾起嘴角:“劳姑娘费心,有没有哪种香,适合那种鲜眉亮目,年纪小一点的姑娘?”
    红拂掩唇轻笑:“原来将军喜欢年纪小的。”
    陈彪也笑,视线没从红拂脸上挪开:“还好吧,主要是嫌弃妆化得浓的。”
    “......”
    红拂攥紧手绢,掂量不准这人是不是在讥讽自己。
    半晌,从柜里挑出一个圆贝壳样式的凝香,掂在手里,侧头笑道:“将军不如试试这个。”
    陈彪倚着柜台,指节在台上轻叩。
    对上红拂兴致满满的目光,眉尾有些惊异的一跳。
    好家伙,都骂这么直白了,还不走?
    真耽误事。
    “这个唤做蔷薇香,涂的时候只需要这样化开...”红拂纤指一转,在膏体上留下一个浅坑。
    她撩起衣袖,将凝香一下一下,轻轻柔柔的揉化在手腕。
    “再涂在腕上,颈后,便好了。”她涂完,神色自然的将腕子抬起,往陈彪脸边送。“将军闻闻,最适合花儿一样年纪的姑娘。”
    雪白的腕子往眼前一凑,陈彪的脸立即冷下来:“姑娘。”
    “你来这,到底为了干什么?”
    红拂笑容一僵。男人声冷似霜,让她觉着裸露的腕上都拂过冷意,下意识的就要把手往回收。
    手指才刚动,手腕就被人死扣住。
    紧接着就是一阵骨节错位的疼痛传来。
    “你跟李靖是怎么个关系,我不关心。可若是想从我这打探什么宇文成都的消息,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陈彪视线锋利,方才这女人步履经过,他便能看出,这是个会武功的。
    身姿柔媚,眼带精光,却非要装无辜纯良。
    呸。
    他陈彪最看不起这种,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的。要是说媚,风月楼里头姑娘毫不掩饰,人家为了生计,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若是说纯良...
    陈彪眉心一折,一个秀气的脸涌入脑海。
    他喉头一滚,又想起了方才小丫头躲闪不及的神情。
    陈彪有些心烦意乱的摇摇头。
    无论如何,反正不是眼前女子这样的。
    秋叶簌簌,午后的街上起了风,吹得巧儿早上细心编的辫子都散了些。
    她的咬着嘴唇,隔着一条门槛和半条街,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手指交叠。
    陈彪脸上好像还挂着笑。
    巧儿瞪大了眼,心脏微微颤抖。
    宇文府前,“飓风”抖着光亮的毛发,感受到了主人有些迟疑的心情,连脚步都放慢了。
    宇文成都拽着缰绳,看着门高府阔的宇文府,心中疑窦丛生。
    他打仗的时候审过战俘,人在惊恐交加的时候,说出的话,写出的字,都是破碎、游离甚至是狰狞的。
    一如那张字条上的“娇娘”二字。
    还有太子那张讳莫如深的脸,像是故意给他看个好戏一般。
    所以方才他和陈彪道了别,并未回将军府歇息,而是打马回了老宅。
    有小厮上前牵马,笑道:“将军回来啦,前几天老爷还在念叨想您。”
    宇文成都一顿:“父亲在府上?”
    “奴才听说老爷出京治灾了,好像是哪个地方挨了蝗灾。”
    宇文成都颔首,心中松了口气。
    娇娘如今是父亲后院的人,若是他在府上,问话就变得难很多。
    宇文成都心中有数,掂着手转过了长廊,正思量着如何见娇娘一面,就见后院一个女子,素衣清颜,跪在小道上。
    见到宇文成都,便伏首大声道:
    “将军,娇娘请罪。”
    *
    秋日风长,连落在院里的日光都只是薄薄的一层。
    如意坐在后院的圆石凳上,捻着手中莹白的棋子,喃喃道:
    “四日了,已经四日了,成都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自上次和成都见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第一日她还能按捺住想念;
    第二日她吩咐巧儿多去门口转转,省的错过了将军府来的消息。
    第三日她端着刚顿好的乳鸽汤,到母亲房里旁敲侧击,想知道成都何时才能回来当值。得到的回答是,让成都多歇息几日。
    今日都下午了,日头斜照,府门口半点马蹄声响的意思都没有。
    如意愁云惨淡,哀嚎了一声歪在桌上。
    “小姐可是在想将军?”巧儿往如意的莹玉杯中添水,侧着脸问道。
    “好没良心,男人好没良心。”如意拽着巧儿一截袖子,撇着嘴角道。
    那日成都身上不适,她这几日一直盼着,就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连个信儿都不传出来,如意忧心参半,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话音刚落,如意就见巧儿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后别过脸去:“茶水凉了,我给小姐换一壶去。”
    “......”
    如意听着巧儿凌乱的脚步,疑惑着用手背贴了下杯壁。
    茶水滚热,烫的她个激灵。
    从宇文府回来,已经过了四日了。
    宇文成都整日将自己光在屋子里,谢绝见客。
    整个将军府都知道,那日将军回来时,面如寒冰,眸含幽风。
    第二日,小厮洒扫的时候发现,将军院里练武用的实木桩,在泥土里断作三截。
    众人不敢大声出气。所以等如意又摸到将军府上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天降甘霖般的欣喜。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陈彪守在门口,嗫嚅道。
    “为什么?”如意蹙着秀眉,盯着紧闭的房门。
    “因为娇娘...”
    “?”如意眉头紧锁,眼神刀子一样的扫过陈彪。
    “不,不是郡主想的那样。娇娘不是年轻女子,是他母亲当年的侍女。”
    如意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陈彪咽了口口水,缓缓道:“当年夫人入府的时候,连个贴身侍女都没带来,娇娘还是宇文化及那老头子亲自指派给她的。”
    “夫人和老头子感情还不错,过了不到一年就有了宇文成都...后来夫人故去,娇娘被老头子收进后院,做了侍妾。”
    “我知道的都是宇文成都讲给我听的,我也没见过夫人本人。”陈彪黯了语气:“除了宇文老头子,这世上见过夫人,还看着宇文成都长大的,唯有娇娘一人。”
    如意默然。
    她从未在成都口中,听过有关母亲的丝毫,更别提做侍女的娇娘。
    京中传闻宇文化及对亡妻用情至深,这么多年连个平妻也未曾立。可对于这位亡妻身世家境,却只字未提。
    可纵是平民之家,也不至于出嫁连贴身侍女都不带一个。
    如意望着沉寂的门,一时间有些紧张。
    如意曾问过母亲,成都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晋王妃有些茫然,而后晃了晃头,感慨道:
    “二十多年前,我们家和宇文家还不熟识。宇文化及进京的时候见过一次,她那时候撩开车帘,一见便个刚柔并济的女子。”
    见如意蹙眉,陈彪宽慰道:“郡主,这世上除了你,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安慰他。”
    如意眸光微动,眼底是温柔坚定的水波:“你先下去吧,我来试试。”
    陈彪下了台阶,退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有些犹豫的道:
    “郡主,巧儿...没跟你一起来吗?”
    如意推门的手一顿,回想起巧儿有些凌乱的脚步,和眼底的水雾,转身朗声道:
    “她最近都不来了,前日她父母将她接了回去,告了长假。”
    “长假?因何会告长假。”陈彪低头喃喃。
    如意冷瞥一眼:“姑娘家,忙活婚事自然会久一点。”
    说罢,不等陈彪反应,便推开宇文成都的房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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