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
项城,为楚国项氏一族崛起之后,在封地之地修建的一座大城池!
追朔往昔,项氏一族亦是血统尊贵的存在,作为周公长子伯禽的后裔,伯禽代父成为鲁国国君之时,为了实践父亲所推行的尊王攘夷、拱卫大周王室,便也是将自己的子嗣派遣出去。
其中一支便是落在江东,子嗣立国,是为云项子国,其国濒临洧水,有地方圆百余里而已。这个云项子国,皆以国为姓,有了最早的项氏部族。
随其后,伴随着大周的平稳发展,云项子国亦是如此,直至数百年后,大周平王东迁洛阳,天下遂进入纷争不休的春秋之世。
其后的项子国,吞灭了周边十几个更小的城邦小诸侯,经周王室认可更名,正式号为项国,其国都项城便成了淮北小有声威的重镇。
然则,正在项国蓬勃发展之时,春秋而起,大势轮转,西部戎狄、北方胡族、南部诸蛮、东部诸夷,似乎约好的一般同时向中原汹汹然进犯,烧杀劫掠的战火弥漫了所有的诸侯国的缝隙。
期时,春秋霸主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呼吁诸侯放弃纷争,共同抵御四面蛮夷。中国诸侯遂各自奋勇,纷纷出兵组成联军,合力反击洪水般的蛮夷入侵。
只可惜,在齐桓公九合诸侯的岁月里,项国却死守自家封地,没有任何出声响应齐桓公的意思,对此,惹得齐桓公不快,随其后,诸国会盟,秘密派遣兵卒,直接将项国吞灭。
至此,缘由项氏一族先祖的缘故,项国的土地纳入鲁国之内,而项氏一族的族人则是被流放在齐国东海,罚为刑徒苦役,充作渔猎部族。
不过,身为伯禽的尊贵血脉传人,项氏一族自是不甘忍受这般灾难,随即,举族秘密逃亡东南,进入吴越之地,在茫茫水域之中,开始崭新的生活。
遭此一番劫难,项氏部族痛定思痛,多次合族共议未来生路,终究悟出了一个道理:不以武备立身立国,无论观望纷争或是卷入纷争,即或偶有小成,最终都只是强者鱼腩而已。
自此,项氏部族大兴尚武之风,或渔或猎或耕,人人皆须习武强身,族中子弟但有才具,必须以修习兵法为第一要务。与此同时,项氏大改族法,举族诸业皆以军制统辖,但有危难,举族为兵。
渐渐地,吴中项氏的强悍声名在吴国越国传播开来,项氏子弟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吴越两国的军旅。
倏忽百年,天下进入了铁血大争的战国之世。越国灭了吴国,楚国又灭了越国。越国灭吴时,项氏举族为战,成为一支令越王勾践很是头疼的亡命精锐。
直至越国宣告灭亡,项氏都没有归顺越国,而是遁入震泽,多方联结旧吴部族,屡屡举兵向越国发难。虽然一直未能恢复吴国,然项氏大名却已远播天下。
直到楚国怀王之时,一举灭掉越国,为安抚零星抗楚的百越部族,便是派遣特使隆重邀请声名最大的项氏一族,给予封侯的允诺。
允许项氏一族以吴中为专领封地,可以在泗水下相建立城池,领镇抚百越之重任,此等优厚的条件,在整个楚国之内,除却屈、昭、景三大家族以后,还从来没有第四个专领封地。
期时,楚国都城坐落在郢都,下相在都城数百里之外,项氏一族没有太多的犹豫,毕竟此等条件太过于丰厚,令他们难以拒绝。
归顺楚国,肩负起镇抚东南、岭南百越的重任,从那日起,强悍的项氏一族便成为楚国军中劲旅,亦是成为明面上楚国的第四大家族。
只是,项氏一族虽明面声名而显,又入军旅之中,更是不俗,可惜,仍未进入楚国权力核心层次。直到,数十年后,楚国庄跻之乱出。
屈、昭、景三大家族无能为力,而年方弱冠的项氏一族项燕却豁然而起,率领数万江东子弟兵截杀庄跻军,举国纷乱只是,项燕一不请王命,二不请官军,独率八千子弟兵轻装上阵,开始了追歼庄跻军的飞行军战事。
整整三年,项燕军渡江水、越云梦、过五岭、下湘水、入洞庭,死死咬住庄跻军不放,大小历经四十余战,最终干净地歼灭了这支亘古未见的剽悍飞行军,将庄跻首级呈献给了楚王。
一战成名,项燕成为楚国名将,麾下的江东子弟兵更是成为威震楚国的精锐之旅。近年来,项燕更是官至司马,距离核心只差一步。
而上天似乎也偏爱项氏一族,数年之前,项燕长子项超有一子诞下,天生重瞳异象,甚是不凡,正逢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楚南公路过,暂且封印其双瞳异象,为其躲过一劫。
并且对项氏一族留言,此子有王霸之象,数年之后,会为其引导出重瞳者真正的不凡。今日,便是大事而举之时。
尊楚南公之令,留守在项城的项超、项荣两兄弟秘密行事,甚至于连父亲都未告知,因为父亲对这些神鬼之事颇为不悦。
但楚南公乃是楚国智者,更是上古传承不灭的阴阳家高人,上次出手,为幼子躲过一劫,已然表明其心,如何戒备也。
“蜀山的人也都安顿好了?”
手持阴阳木杖,身形略显佝偻,然,浑身上下却是扩散出一股贤者的气息,着玄色锦袍,阴阳礼冠而落,单手轻抚着颔下长须,苍老的容颜上浮现一丝笑意。
眺望着不远处临近江水搭建的五色祭台,四周十里区域之内,都已经被项氏一族的族人守护,外人难以进入其内,水光异色,苍翠自在,天地五行尽在此处。
“南公的吩咐,超怎敢拒绝!”
“蜀山的人都已经安顿在城中,也将他们的身份都安置好了,在江东之地,没有任何侵扰的。”
于蜀山近来的状况,江东之地也有流传,秦国道武真君亲至领兵,攻伐蜀山,一战功成,将蜀山击溃,纳入秦国的掌控之中。
只是想不到,还会有蜀山的人前来项氏一族所在的区域,尽管是看在南公的面子上,但那些蜀山之人也是不俗,拉拢之,说不准将来就能够用上了。
项超,乃是项燕长子。项燕有四子,伯仲叔季,伯仲二子喜好文事,故而留守在项城之内,叔季二子喜好武事,故而留在项燕身边。
着一袭浅绿色的锦袍,束冠而起,眉目俊朗,看着一侧的五色祭台,又看了看不远处准备的诸多祭品,心中既是有些期待,也是有些忐忑。
对于南公所言,自己是有些相信的。大天而思,命数天定,自己的那个重瞳幼子,生就圣人异象,本就该不凡,只是从古史典籍上听闻重瞳异象的不凡,但具体为何不凡,却不清楚。
恰逢南公而至,一解自己之惑!
“仲夏之月,初五而立,阴阳纷争,死生而起。”
“午时一论,子时一终,至阳显,至阴随,正合祭祀苍梧,以大天之力,辅以上古之物,开启重瞳之门,将幼子置于其上!”
临江水而立的五色祭台,高三丈三尺,四周由天地五色泥土铸就,夯实而起,平台而阔,方圆五尺五寸,中央矗立着一尊三足青铜鼎。
鼎身之上烙印诸般纹理,金文刻画,鸟兽浮现其上,鼎身不大,不过三尺有余。五色祭台之前,三十六级阶梯而立,楚南公与项超并立下首,静待时机。
抬首而观虚空骄阳,阴阳二气明灭闪烁,忽而,楚南公面上喜色而显,周身五色玄光闪烁,感应着天地间的隐约不同,看向项超。
“是!”
项超不敢有违,连忙看向十丈开外的一处区域,那里,夫人正怀抱幼子静静而立,身侧跟随着心腹之人,尽皆是可以相信之人。
挥手一招,便是一位家将从夫人的怀中接过不过两三岁的幼子,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胖乎乎的圆脸蛋白皙无比,隐约透漏着一丝光泽。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不显重瞳异象,但闪烁之间,却是精光涌动。那家将抱着幼子小跑着近前,交给项超,便是不语。
“南公!”
对着怀中的幼子深深看了一眼,感其那双有神的双眸,思忖数息,便是交给楚南公。
“多谢!”
楚南公阴阳道礼,周身玄光扩散,挥手间,便是一道五色玄光包裹着那幼子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高耸而立的五色祭台之上。
“不要害怕,你就在这里坐着就可以了。”
宽阔的方圆祭台之上,在那尊青铜鼎之前见尺之所,一个小小的蒲团陈列,楚南公周身闪烁玄光,拉着早已会走路的幼子端坐其上,屈指一点,清静之气加持其身。
观幼子没有如普通幼子那般畏惧而嚎嚎大哭,反而好奇无比的看着周围一切,楚南公见状,更是不住颔首,眼中涌出无限希冀。
“夫天地阴阳,大天乾坤,生万物以养人,今当以万物之力献祭大天。”
“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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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7-08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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