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要去住校？”凌烨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不是很高兴。
    顾诺睁大了眼睛，面对他有点慌乱，“我......想住校。”
    “嗯，理由呢？”凌烨继续着盘问。
    小孩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又快哭鼻子了，被凌烨拎着后脖领子坐到了床上。
    “家里有什么不好？还是说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凌烨看着她委屈兮兮的小脸儿，解释：“我今天下午语气不好，向你道歉。”
    “不是的！哥哥没有做错！”顾诺急急忙忙道：“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哥哥......“
    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凌烨，哪怕是最开始知道凌烨有点排斥她的时候。
    她对凌烨来说本身就是闯入者，凌烨的态度很正常。并且就算不喜欢她，也愿意在学校里为她出头，后来和她谈话也是出于关心，她知道凌烨表面上冷漠实际上对她还是很好的。
    就是因为他们太好了，顾诺心里才会有忍不住的愧疚，她不愿意让大家为难，所以她想要拉开些距离，回到一开始的关系上。
    她不想影响凌烨，也不想给凌家添麻烦。
    凌烨凝望着满脸愧疚焦急的小孩，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
    这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猜疑和疏远或许已经在对方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父母喜欢的小孩。
    把小孩赶走，并非他的本意。
    他没想着和小孩亲近，但也从来没想过让她离开。
    都带回家了，是他们凌家的人，还要上哪里去？
    “不是你的错。”凌烨认真道，“你什么也没有做错，知道吗？”
    顾诺眼睛里含着泪，她才十一岁，在凌烨面前还是害怕。
    凌烨比凌辰还让她害怕。
    不过这种害怕是她自己内心的胆怯，实际上她很明白凌家对她已经足够好。
    凌烨学着母亲的动作，摸了一下小孩的头发：“早点睡觉，什么也不要想，住校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顾诺愣愣地看着他，点头。
    从小孩房间里出来，凌烨被凌辰叫到书房，“诺诺怎么说？”
    “她不住校了。”凌烨淡淡道。
    “这么轻松就谈妥了？”凌辰对儿子的能力感到震惊，他儿子什么时候学会哄孩的？他到现在还记得儿子每次去御家找寒司那小子，看见他妹妹，那可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他丝毫不怀疑就算那个小姑娘哭死了，这两个大男孩都不可能挪动一下脚步。
    凌烨把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凌辰嘴角抽搐：“我是让你和妹妹谈谈，没有让你去威胁妹妹。”
    你这叫哄吗？你这是威胁加恐吓！
    完了完了，小孩该不会更想逃离他们家了吧？
    “爸，对她要强势点。”凌烨提点着自家不开窍的老父亲。
    凌辰黑着脸：“你就算不喜欢妹妹，也不能这么......”
    凌烨打断他：“她胆子小，爱胡思乱想，你不强势地表明态度，她明天就会跑掉，你信不信？”
    凌辰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子说的恰好是他们忽略的。
    他们只想对顾诺好，什么都同意，却忘记了关心小孩的心理情况，到底是没带过孩子的人。
    第二天起来，顾诺下楼吃早餐，惊讶地发现凌烨也在。
    平常只有顾月陪他吃早餐，凌家父子俩都出门很早，或者根本不在家，忙碌不已。
    “诺诺，快过来，一会儿哥哥送你去学校。”顾月温柔地招手，把顾诺叫到身边。
    顾诺和顾月问过好，偷偷瞥了一眼凌烨，却正好对上凌烨的眼睛，小孩浑身僵硬，打招呼：“哥哥早上好。”
    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凌烨点了点头：“早。”
    顾月看着两个孩子，欣慰极了，她就知道，家里多个乖巧可爱的小朋友，大儿子也会多点人间烟火气。
    可惜她身体不好，不然早就有生二胎的打算，后来没了念头，又遇上顾诺，真是命里有福气，老天送了她一个女儿。
    顾诺吃饭吃得很快，这是她在孤儿院里留下的习惯，食物要先吃掉，才不会饿肚子。
    好在她的仪态并不难看，小孩脸上还是没多少肉，不过底子长得好，怎么都可爱。
    顾月心都要化了，学校里那几个孩子怎么忍心欺负他们诺诺？太过分！
    “诺诺再吃两个小笼包。”顾月想把小孩喂胖些。
    顾诺已经吃饱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拒绝顾月的关心，正要把那两个小包子吃掉，碟子就被凌烨端到了一旁。
    “她吃饱了。”凌烨看了看小孩，又看向母亲。
    “诺诺吃饱了吗？”顾月觉得小孩没吃多少，问道。
    顾诺点头：“嗯嗯。”
    顾月遗憾：“好吧，妈妈中午去给你送午餐，在学校里再忍两天，手续马上办好，咱们就转学。”
    “我知道的。”顾诺乖乖应答。
    顾月恨不得把小孩揉进怀里，太可爱了，太招人疼了。
    捏了捏小孩的脸颊，顾月叮嘱：“去吧，跟着哥哥上学去。”
    顾月充满了养孩子的新鲜热情，牵着顾诺的手交给凌烨，“凌烨要照顾好妹妹哦。”
    看着顾诺小脸上的抗拒，凌烨不动声色，捏住她的手，“走了。”
    坐到车上，谁也没有和谁说话，气氛一片尴尬。
    顾诺理解妈妈的热情，但是她觉得妈妈可能不太了解她亲生儿子......
    这个哥哥很明显不是会和人牵手手的啊！
    “去了以后不用理会他们。”凌烨开口打破安静。
    “啊？”顾诺没反应过来。
    “昨天那几个人。”凌烨觉得小孩呆头呆脑，忍不住担心起她会不会继续被欺负，“不要理会他们，也不要再动手，你打不过。”
    脸上红痕还没消的小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很小：“我知道了。”
    “武力解决是不得已才能选择的办法。”
    可不能跟御寒司学，此时凌烨心里冒出来的一个想法，绝对不能把小孩带到御寒司面前，多年之后，御寒司还经常埋怨他没有早点把诺诺带到自己面前，那样，他们也不会等到近十年之后才相认了。
    当然，凌烨自然是个不会吃亏的主，不管自己是不是理亏，他都有理，谁让你自己眼瞎认不出来诺诺的。
    凌烨递给小孩一个盒子：“记住我昨天说的话，你是凌家的大小姐，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凌家来解决。”
    他们不会跟几个口无遮拦的小屁孩子计较，但他们会让那几个孩子的家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及，不教育好孩子会有什么下场。
    顾诺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头是最新款的手机，“学校里不可以带手机......”
    “没关系，很快就转学了。”
    顾诺震惊，突然觉得那个对凌家哥哥的完美滤镜碎了，凌烨仿佛在教他违反规则。
    不过，心里头觉得好开心。
    被欺负了，有人护着，这是顾诺从未经历过的，她以前永远只能做落寞的旁观者。
    她不知道凌烨为什么昨天留在了家里，今天又主动送他上学，但是她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感觉到了凌烨没有从前那么排斥她。
    或许她想的不对，凌烨并不讨厌她。
    如果讨厌她的话，就不会跟她说这么多，教她保护自己。
    顾诺心情雀跃起来，抿着唇偷笑，脑袋扭过去看窗外。
    凌烨勾了勾唇角，觉得身边真是个小傻子，以为玻璃照不出来吗？
    昨天那几个人骂她是土狗，但顾诺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她才不是小土狗，他是被凌家关心着的小朋友。
    凌烨跟着下车，一直带她进了教室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上课。”
    “嗯！”小孩眼睛亮闪闪：“哥哥再见～”
    有这么高大帅气的哥哥，她理所当然地被其他学生羡慕着。
    班里也不都是出身豪门的孩子，只是昨天听了那场打架，才知道了一些信息，看到凌烨来送顾诺上课，他们心里默默想着，那几个人说的一点也不对，顾诺分明很被重视的样子。
    本来顾诺还想着怎么面对昨天那几个人，她是不会接受道歉的，他们道歉不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而是看到了凌烨，屈服于凌家的势力才对她低头。
    不真诚的道歉，顾诺也不会当真。
    出乎意料的是，昨天那几个跟他打架的孩子根本没来上学。
    顾诺乐得清静，心无旁骛地翻开课本，她喜欢上学，正是因为从小就注重学习，她才能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她才了解到生活并不是只有孤儿院那一种模式。
    凌家的效率很快，那些人把孩子带回去，当天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终止合作的消息，他们这才慌张不已，并且后悔起来对孩子的教育。
    现在好了，凌家公开态度，帝都不会有其他企业再跟他们合作，他们的生意根本就不是不可取代的。
    这些纷纷扰扰，顾诺一概不知情，她也不懂商场上的刀光剑影。
    很快转了学，在凌烨的母校就读。
    凌烨的母校也不是专门的贵族学校，只是对成绩要求更严格，再加上有国际班，不少世家子弟会选择这里。顾诺的成绩有点不够，不过凌家的面子学校还是肯给的。
    顾诺感受到了差距，决心努力学习追赶上来，不给凌家的名声抹黑。不过让顾诺高兴的是，她在这里遇到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朋友。
    回家和顾月谈起了慕晞，顾诺神采奕奕，顾月也很高兴她们成为了朋友，她本来也很喜欢慕家那孩子，“那让老师安排一下，诺诺和她做同桌好不好？”
    凌烨回家的频率变高，此刻也正坐在母亲身边，闻言也是挺高兴的，在他看来，慕晞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个好女孩不错，“你很喜欢她？”
    “对，慕晞很厉害，是自己考进去的！她也很照顾我，下课还给我补上之前落下的功课呢，太厉害了。”小孩声音欢快。
    凌烨略微有些不爽：“看到学校的杰出校友宣传墙了吗？”
    顾诺：“......没。”
    “我一直都是第一名。”
    顾诺：“？？？”
    顾月笑起来，小声指点：“快夸奖哥哥”。
    “哥哥真厉害！”顾诺立刻上道。
    凌烨这才满意了，转身上楼。
    顾月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他还不好意思了。”
    “哥哥也会不好意思？”顾诺悄悄去看凌烨的背影。
    顾月嘘了声，“乖，咱们小点声，不然哥哥可能会连夜离家出走。”
    以前怎么不知道儿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果然家里有了小可爱，气氛都不一样了，这里就是带动的作用啊！
    竟然还吃醋了，是看妹妹夸别人才这样的吗？
    顾诺发现，自从打架事件之后，她见到凌烨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久了，对凌烨那种无形当中的惧怕也在消失。
    融入凌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凌家的每个人都对她表现出了善意。
    只是她还有些放不开，不敢像亲近顾月那样和凌烨亲近。
    毕竟......哥哥平常板着脸的模样，真的能吓哭小孩。
    当她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静下去的时候，她在凌家迎来了第一个新年。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顾诺比从前长高了几公分，也不再显得那么瘦弱，脸上有了肉肉，稚嫩中透着娇憨，终于有被呵护的小朋友的样子了。
    老爷子上了岁数，虽然威严，但也慈祥和蔼了许多，对于儿子儿媳带回家里的小孩，一开始根本就没当回事。
    他们这个圈子里，做慈善的多了去了，领个喜欢的孩子回来并不稀奇。不过顾诺每周都被带着去探望老爷子，她长得玉雪可爱，脾气也软和，老爷子这颗心没多久就沦陷。
    儿子不争气，是跟他吵架吵大的，孙子又太争气，偶尔相处起来就像是工作关系，突然得了个乖乖软软会撒娇的小孙女，他表示很满意。
    这事儿，勉强给不争气的儿子加一分。
    顾诺也熟悉了老爷子这边，被凌家夫妻俩带着来拜年，吉祥话说了一箩筐，逗得老爷子眉开眼笑，直给他塞红包。
    顾诺穿得像个喜庆的福娃娃，大人们都忍不住把他搂过去揉一揉。
    揣着红包，顾诺脚步轻快，她的口袋要塞不下了，她要去找凌烨给她收起来。
    从后门出去，几个小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其中一个人手里捏着小狗，小狗正发出可怜的叫声，无力挣扎。
    顾诺连忙跑过去，“快放开小安！”
    这是老爷子买回来的小狗，照料得精心，顾诺最近为着看它，没少往这里跑。
    凌家旁支的小孩们见到了他，眼里闪过嫉妒和厌恶，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野孩子，也配成为主家的大小姐？
    “就不放。”那个孩子恶劣地笑着，把小狗又拎高了点。
    顾诺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过去，怕他手一松就把小狗摔在地上。
    几个孩子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站在一起显然是一个小团体，他们都不喜欢顾诺。
    “这是爷爷养的小狗！”顾诺看出他们有意作弄，不愿意跟他们冲突，搬出老爷子。
    “你叫得倒是亲热，真不要脸，你又不是凌家人。”小孩们鄙夷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垃圾。
    这是好像是老爷子二儿子家里的小辈，还有一些旁支，老爷子一向不喜欢二儿子，但老爷子不想让人议论凌家人绝情，对他们也都尽量照顾，只要他们不过分，荣华富贵还是有的。
    他们讨好老爷子，也畏惧凌烨，但顾诺无疑是他们眼中可以随便欺负的存在。
    从孤儿院领回来的野孩子，凭什么就这么成了凌家人？
    顾诺绷着小脸儿，对这种话已经能自动过滤掉了，新学校里有慕晞，还有很多新朋友，但背地里说风凉话的也不少。
    知道凌家处理过以前的那些人，他们不敢明面上怎么样，但背地里仍旧是对顾诺指指点点。
    顾诺又不是傻子，当然分辨得出别人的恶意。
    但是过年的这种大日子，她计较起来就失了分寸，现在她只想保护小狗。
    “我是不是凌家人，也不是你能决定的。”顾诺强势了起来，一把抢过小狗，抱在怀里，反刺了一句。
    旁支家的孩子哪里听得了这种话，推操起来，把她推倒在地上。
    顾诺也没哭，她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和受了委屈只能掉眼泪的小哭包了，她学会了找哥哥告状。
    抱着小狗去找凌烨的时候，顾诺心里也有忐忑，凌烨和那些小孩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隔着好几辈，怎么说也比她亲，她去告状的话，凌烨会选择听她的吗？
    正陪着母亲在暖棚里摘菜的凌烨远远地就见到顾诺冲他奔跑过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把顾诺接住。
    有什么东西在动，凌烨低下头去，看到了妹妹抱着的小狗。
    差点把小孩连人带狗扔出去......
    克服了一下自己的洁癖，凌烨摸摸顾诺的脑袋：“乖，你去外面跟小安玩一会儿，这里太闷了。”
    “哥哥。”顾诺扯了扯凌烨的袖口：“跟我出来一下嘛。”
    顾月笑眯眯地看着兄弟俩，挥手：“去吧去吧，凌烨陪诺诺就好了。”
    小可爱带着狗狗来找哥哥玩儿，简直是双倍的萌萌哒。
    凌烨牵着小孩走出去，到了后院，问她：“什么事？”
    顾诺眨巴眨巴眼睛：“哥哥，刚才凌辉他们几个欺负我，还要摔小安。”
    凌烨拧起眉头，他是真没想到，二房那些小孩在爷爷这里敢这么嚣张。
    “我怼他们了，把他们气得脸都红了。”小孩眼睛很亮，水润润的，“哥哥，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熟悉以后，顾诺就是个小甜崽，对着他能说一箩筐甜言蜜语的那种，完全不像一开始的沉默，虽然也会有些怕他，但是已经在他跟前放肆了不少。
    这不，还懂得告状了。
    小孩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嘴上说得乖巧，实际上在观察他的反应。
    凌烨要是连小孩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也就不用混了。意外的是，他只觉得小孩狡黠可爱，并不觉得反感。
    接过小狗，带回了狗屋，凌烨牵着顾诺，边走边说：“你就是把他们打出去也没关系。”
    他早就瞧不上二房和旁支，那些吸血虫了，在资本家眼里，创造不了价值的旁支简直没有存在的意义。样样都不行，还整天想着让他给他们凌氏管理层的职位和权限，做梦吧。
    在凌家的地盘上欺负他妹妹，是在挑衅他么？
    “凌辉，站住。”凌烨带着顾诺直接走过去，叫住了看到他想逃跑的罪魁祸首。
    口嗨过的几个小孩哪里能想到顾诺这么狠，竟然告状告到凌烨那里去了，你还讲不讲武德？！
    “他推你？”凌烨垂眸看着顾诺，揉了揉她的头发。
    顾诺大声：“他还把小安弄疼了！”
    凌辉：“？？？”
    卧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诺。
    “道歉。”凌烨目光沉沉，刀子一般冷冽地扎向凌辉，“不然就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凌辉憋屈：“是，大哥，对不起。”
    “对不起谁？跟我妹妹道歉。”凌烨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而放过他。
    对付熊孩子，他多的是办法，不老老实实听话，他就只能去找他们家长谈一谈了。
    凌辉还是有这点眼力见的，意识到凌烨是专门来给顾诺做靠山的，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低头。
    凌烨完全没有欺负小孩的不好意思，教训完，带着顾诺离开了。
    凌辉心态崩了，回去找自家父母哭诉。
    但是听说教训他的是凌烨，凌致明也不敢吱声，只让他忘了这回事。
    还能怎么办？他们又不能去找凌烨要说法，凌烨的手段比凌辰狠多了！惹了他不高兴，他们明年还能不能出现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顾诺勾了勾凌烨的手心：“哥哥，我是坏孩子吗？”
    “不是。”凌烨没有犹豫。
    顾诺痛快地承认：“我刚才是在利用哥哥，故意让哥哥来帮我教训他们。”
    凌烨这才有点惊讶，但是他的惊讶是出于顾诺的坦白，他没想到顾诺会把话说到这个程度，笑了笑：“哥哥就是用来利用的。”
    顾诺：“啊？？？”
    这真不像是凌烨能说出来的话......顾诺有点恍惚。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之后，她对凌烨更多了点依赖。
    晚上，老爷子这里房间不够，顾诺抱着枕头去找凌烨，“哥哥，我不想跟凌蕊住。”
    凌烨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让开门口的位置：“进来。”
    “我洗过澡了哦。”小孩的眼睛里写满认真。
    凌烨大概能听懂这潜台词，意思就是“我决定跟你拉近感情，如果你不让我在这里睡咱们的兄妹情就到头了”。
    凌烨失笑，到底没有拒绝小孩的邀请，任由她爬上了自己的床。
    小孩钻进他的被子里，欢快：“哥哥，来呀。”
    凌烨捏了捏眉心，他从来不和人这样亲近，上了大学之后，御寒司还给他送过乱七八糟的“惊喜”，他当时看到床上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扔出去。
    御寒司笑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枕边人，这不，今天就有自己带着小枕头来爬床的。
    只不过这是个软乎乎，糯叽叽的崽崽，他除了纵容，也没有别的心思。
    养个妹妹，仿佛比想象中的困难一点，小孩的心里总有奇思妙想，不过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被信任，被依赖，看着小孩眼睛里满是他的身影，坚定地相信他能解决一切问题。
    是个不错的妹妹，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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