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式建筑风格的华尔道夫酒店宛如一部厚重的历史史册,它沉淀着往日峥嵘岁月,也如实记录这座城的喜怒悲欢,花岗岩石块外墙砌成,金碧辉煌的旋转厅门,以及用乳白色意大利大理石铺成的大堂地面,再配上顶端古铜镂花吊灯,豪华典雅的华尔道夫酒店自落成之后名噪上海,迎来送往的都是各国社会名流。
富丽堂皇的酒店一楼大厅内回荡着悠扬的钢琴声,时间在这里变的缓慢静谧,每个人都享受着这里悠闲舒逸的时光,除了坐在二楼咖啡厅的谭方德,他挑选了一处视野最好的观察位,低矮的帽檐下是阴鸷的目光,从这里俯视能将大厅里所有人都收入眼中。
谭方德没想到在刑场的意外收获竟挖出重要情报,根据密码译本破译的电文内容虽然简短,但谭方德已经大致有了眉目。
候鸟携棋谱抵沪。
候鸟应该是一个共党的代号,至于棋谱或许是一份情报也有可能是一样东西,时间是今天上午11点而地点正是华尔道夫酒店,这封电文是中社部直接发给上海地下党组织,一般情况下中共在延安的指挥系统只会和下属一级部门直接联系,主动和上海省委下属机构联络还是第一次。
根据变节共党的交代,这部电台是三个月前在上海秘密架设,但电台的所属并不是学委,这种脱离共党组织单独设立电台的情况同样也是第一次出现。
谭方德敏锐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用了一整晚翻查电讯处近半年来截获的所有电文终于找到答案。
在半年前延安曾给上海地下党放过一封要求内部审查和甄别的电文,这说明共党在上海的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而且还极其严重,有可能是被渗透也有可能内部出现叛徒,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让中共反谍部门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
在情况没有被排除前延安已经不敢直接向上海地下党组织传递重要情报,所以才会出现单独设立电台这件事,让这部能直接和延安联系的电台脱离他们的在上海的组织就是为了在最大程度上确保安全性。
谭方德换一个思路去分析,明知道内部出现问题还要冒险架设电台,由此可见这次传送的情报价值足以让共党铤而走险。
但被渗透的不仅仅只有共党组织,陈乔礼留下的笔记本以及谭方德对近段时间军统行动屡次失败的分析,都让谭方德很确定军统同样被渗透,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采取隔离监管的原因,到目前为止谭方德很自信这份被破译的情报绝对没有外泄。
第二封电文是自己亲自破译,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电文内容。
精卫在华尔道夫酒店静候候鸟,关键词:夜曲、金色大厅、拉雪兹、心脏。
谭方德分析过这两封电文,根据自己多年的情报经验得出结论是,精卫和候鸟相互是不认识的,这两人会在今天上午11点在华尔道夫酒店接头,关键词中提到了夜曲这是肖邦所著的钢琴名曲,这是两人联络的关键,当夜曲响起时两人会用关键词作为暗号确定对方身份,而酒店一楼大厅里刚好有一架钢琴,谭方德认定这里就是两人接头的地点。
早在2小时候前行动处已经对酒店实施了布控,包括门童在内一楼所有酒店服务员全换成了军统外勤,四周出口和街道也秘密进行封锁,并且从10点开始所有进入华尔道夫酒店的人一律不允许外出,谭方德相信自己精心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叶君怡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酒店,丝绒旗袍配上金边镶领让她在人群中温雅高贵,谭方德眉间微微一皱,自己昨天还在陈乔礼的暗室里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而现在她居然出现在共党接头的地点,从来不相信巧合的谭方德对叶君怡又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叶君怡环顾四周后径直向钢琴走去,而此刻谭方德嘴角露出难以抑制的窃喜,就如同一座宝藏的大门正缓缓向他打开。
“君怡。”
温柔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叶君怡在短暂的错愕后转过身,在记忆中这个冰冷如同机器的男人是第一次这样叫自己,就在昨天他还是冷漠的令自己心碎而此刻他满怀深情的目光宛若春风一般和煦,轻而易举就令叶君怡沉醉其中。
谭方德眉头皱的更紧,叶君怡的出现已经让他大感意外,紧随其后进入酒店的秦景天更让谭方德诧异,这两人都在陈乔礼的怀疑名单上,同时出现在这里让谭方德感觉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秦景天走到叶君怡身边,在她开口之前搂住她腰肢,动作亲昵暧昧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叶君怡不知所措在那只有力的手掌推断下不由自主跟随秦景天离开大厅。
“房间号是多少?”秦景天伸手将她低垂的长发捋到耳后。
“324。”
“靠紧点。”秦景天一边按电梯一边说道。
叶君怡僵硬的身体偎依在他怀中,进入房间门关上那刻秦景天脸上的柔情瞬间消散,拉着叶君怡来到最里面的卧室。
“候鸟有没有见过你?”
“你怎么会知道候鸟?”叶君怡大吃一惊。
秦景天一边脱衣服一边厉声声追问:“回答我!”
“没有。”
“你们怎么接头?”
“我会在大厅请钢琴弹奏者弹肖邦的夜曲,候鸟听到后会上前和我攀谈,候鸟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过夜曲,而我回答夜曲要在拉雪兹公墓听才有韵味,然后候鸟会说自己没有去过但瞻仰过肖邦在华沙的墓地,那里安葬着肖邦的心脏。”叶君怡说完疑惑不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敌人在昨晚破译了你和候鸟接头的电文,现在酒店里全是军统行动处的特务,我再晚来一分钟你就暴露了。”秦景天开始脱衬衣,“候鸟的身份是什么?”
“我不知道,组织安排我与候鸟接头后将其安全送离上海,会有我们的同志接候鸟去延安。”叶君怡神情焦灼,“你出现在这里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你得想办法离开酒店。”
秦景天沉稳说道:“幸好昨天我在你手包里看见了酒店门卡,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一切都听我的,我会把你安全送出去。”
“候鸟怎么办?”
秦景天从叶君怡包中拿走手枪:“我只能负责你的安全。”
“组织给我的指示是不惜一切确保候鸟安全,为了防止候鸟身份泄露组织只安排了这一次接头,一旦我与候鸟错过接头时间候鸟将彻底失去和组织的联系。”叶君怡心急如焚道,“我不清楚候鸟的身份,但从组织这次关注的程度看候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必须完成这次任务。”
“楼下至少有二十几双眼睛监视着大厅中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你不可能完成和候鸟的接头。”
“至少我能发出警示通知候鸟离开。”
“谭方德在没有找出你和候鸟之前,今天没有人能离开这里。”秦景天平静说道,“等过了接头时间谭方德没有收获的话,他会对所有今天进入酒店的人进行审问,候鸟会不会暴露就不清楚了。”
叶君怡一把抓住秦景天的手恳求道:“你得想办法营救候鸟。”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候鸟而是自己,谭方德远比陈乔礼更难对付,我和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以谭方德的精明他一定会从中觉察到不对劲。”秦景天压低声音说道,“陈乔礼曾怀疑过你是共产党,谭方德是陈乔礼的老师,同一种怀疑两次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就足够让谭方德对你一查到底。”
“现在该怎么办?”
秦景天解开最后一颗衬衣纽扣露出健硕的身体,目光清澈坚毅:“你愿意为自己选择的信仰付出一切吗?”
“愿意。”叶君怡回答铿锵有力。
“脱衣服!”
“啊……”
后面的声音被秦景天突然迎上去的嘴唇堵住,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秦景天侵略式的热吻中,这一瞬间的悸动让叶君怡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思考本能的想抱紧他,慢慢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暴风骤雨般的热吻令叶君怡感到窒息,她任凭秦景天的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分不清是无力抵抗还是不想抵抗,直至被秦景天推倒在床上,两具褪去衣服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叶君怡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这柔软的床一样在不断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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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7-2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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