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岚终于赶在了城门关闭前到了门前。
他们家也是广安县的“名人”了,城里谁见着了都得喊他一声岚少爷,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也是听过他们家的传说。
——虽说言夙救全城的事儿已经过去五年,可架不住他们家的“传说”多啊。
言岚也是靠着刷脸,才在守城兵已经将门关了半拉的时候,还能让人再给他打开。
当然,即便人家乐意,他也给了点意思——有来有往,才能有友好的下一次嘛。
自他长大,时常出门后,这种事情还真的是难以避免。
言岚处理了城门口的事情,钻回马车坐下。
悠悠给他递上一杯温茶和一块糕点,他们着急回家,也就没顾上吃饭,这会儿不免有些饥肠辘辘。
只好拿糕点垫垫肚子。好在这糕点也是悠悠精心制作,虽说不是刚出炉的,但味道还是不错。
言岚尝了一口,这应该是悠悠做的新口味,他细细品了品夸赞道:“阿姐手艺又进步了,这个味道真不错,清爽回甘。”
“哎,也幸好咱家还有阿姐啊。”他故作夸大的叹一声,叫原本有些疲倦的悠悠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就会说这些好话讨我高兴。”悠悠笑骂,但脸上却是极为开怀的神情。她如今早已经不是那做点什么都要瞻前顾后,怕被抛弃的小姑娘了。
她深知身后不但有爹,还有兄弟姐妹们,所以对自己极为有兴趣的事情,都很是用心钻研,一点也不惧怕失败。
言岚一本正经道:“咱家可就阿姐一个玩的转厨房的,这都不值得夸的话,那怎对的起被阿姐你拯救下来的那些个厨房?”
“这话可是爹亲口说的,阿姐便是不信我,也不能不信爹是吧?”
言岚如今是十五六岁少年郎,长相俊秀、眉眼如画,又因常年习武,身姿挺拔又精瘦有力,走在街上如何能叫大姑娘小媳妇忍得住不多看几眼?
若是叫她们知晓言岚还有这么一张格外会哄人的嘴,只怕还不知会如何的疯狂?
言悠悠心头虽说想了这些,但到底还没到家,有些话说了要是被旁人听了去以讹传讹,不但坏她名声,也对弟弟声誉有损。
就没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正要说些其他,就听外头的护卫说到家了。
言岚立马钻出马车,回身又扶了悠悠下车,门房已经麻利的拉开大门,高兴地欢迎小姐少爷回家。
“我爹呢?在家吗?”言岚问。
悠悠则是带着贴身的婢女先回了后院去梳洗,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可有点蓬头垢面的。
知道言夙就在自己的院中,言岚本准备直接去找,要跟他爹交代一下此次盘账的成果。
——言夙从皇帝那里要了一笔赏钱来,这开茶馆、酒楼可就毫无压力了。沈飞玹一把钱拿到手,不但酒楼分分钟开起来,隔壁广禄县也有了他们的分店。
薅别人的羊毛,暖和自己“幼小心灵”这事儿,言夙觉得滋味不能更美了。就是皇帝这种送上门的羊毛不太多。
翌日一早,言家的院子很早就喧闹起来,仆从虽是不多,声势却是有几分浩大。
言夙从床上睁眼时,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事实上他这具身体早就因为长年累月的生物灵能“滋养”“同化”,早已经脱离血肉之躯的范畴。
他这个呵欠,根本就是习惯问题。
他起身到院子里,就发现伺候的侍从端着水盆匆匆过来,一放下东西就急着道:“老爷,您先洗漱着。前院那头,还紧着人收拾送去给姑奶奶道贺的东西。”
言家用的仆从不多,偶尔就会有这样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可但凡在言夙做工的人却轻易都不愿辞工,累点也不过是偶尔的事儿,可言家主子的和善,月钱的大方与稳定,可都是这城中一等一的。
谁不愿来他们家做工?
就说这个侍从的话,旁人家的奴仆谁敢说?他们的难处那就是他们的本事不够,怎么可能到主家面前说,叫主家谅解几分?
但在言家不同,只要是理由正当且真实,主家并不会与他们为难。
言夙一听他这话,自然也就点头,放他去前头帮忙。
而他所说的姑奶奶,就是红鸢——说是言家的婢女,但却是以言夙妹妹的身份出嫁。
当年可是叫整个广安县的待嫁女子都艳羡非常。
就是出嫁几年都未生子,叫不少人背地里说了闲话。
如今生的又是个闺女,只怕也是叫不少人“看笑话”。
不过这一切对言夙来说都不重要,只要红鸢身体好就行,如今出了月子,言夙也可以去探看了。
——此前都是送些东西。人虽见着几面,却也时间不长,怕耽误她休息。
等言夙吃了东西,到了前院,就见自家大大小小的崽子,竟然已经都等在车前。
他们都各自住在各自的小院中,早就不跟他这个当爹的“老头子”亲密无间了。
——这在广安县后买的宅子,就是正宗的两进三进的四合院,可不是言夙那种版本的。自然也就各自住着跨院。
等一家人过了半个城,热热闹闹地到了红鸢的夫家,就见那门楼上挂着红火的灯笼与红绸,很是喜庆。
李润正等在门前,一见到他们就匆匆迎上来,笑着见礼,挨个摸了摸年岁还小的小崽、念儿和想想脑袋。
李家人丁单薄,李润上头只有一个姐姐,这会儿正在后院帮着红鸢带孩子。
打过招呼后,言夙就带着孩子们熟门熟路的去后院。
李家是小富之家,有着一家染坊与一家布莊。
虽李润父母意外过世后,被李润父母的兄弟与那不是良人的姐夫攥在手中,但好在李润是个争气的,最终又重新夺了回来。
——也就是为父母守孝三年和专心搞事业,李润才会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未娶妻。
后来也不知道为何红鸢接触上了,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了情谊。
李润立身持正,红鸢又有意,言夙自然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今李家一家倒是苦尽甘来,很是和睦。
一见言夙带着一家子过来了,红鸢就先笑开了,李润的姐姐李桐也冲着亲家见礼。
——因自身经历而总有愁容的女子,自红鸢怀有身孕后,情绪就慢慢好转。如今帮着照看孩子,她反倒是越发精神矍铄了起来,倒是叫红鸢更能安心的睡个好觉。
一家子在这和乐交谈,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要将不大的屋子给填满,虽刻意放轻声音,但也你一句我一句的透着嘈杂。
李桐却是格外喜欢这样的氛围,特别是小崽、念儿和想想这几个半大的孩子,说话又是纯真又是窝心。
凡是见过他们,她就又是因她那夭折的孩子伤心,又是被这群孩子哄的高兴。
这边和乐融融,李润那边却因为只有一人并几个下人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家没甚亲戚,此次满月宴只算上了红鸢的娘家亲朋和他生意上的一些朋友。
却没想到来的比他预料之中的人多的多。
一时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毕竟都是道贺的,那是怠慢了谁都不像话不是吗?
言夙察觉外头的人手紧张,一拍言岚和阿牧,叫这俩小子赶紧出去帮忙。
——可不是小崽他们这个年岁了,是时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他们这年纪,但凡在别人家都得张罗娶妻生子了。也就是言夙由着他们,交代他们遇上真心相待的人就与家里说。
言夙这个当爹的却是从不催促、说和。
甚至提起这事的频率,还没沈飞玹这个当师父的次数多。
宴席上,与言夙同一桌的人不免就提起孩子的亲事这话题,就转到了言岚和阿牧的身上,甚至哪怕小崽几个年岁小的,他们也有好些人家有年岁相当的。
沈飞玹抿一口酒水,眼神却是落在言夙身上,要看他好戏。看看他在这群人如狼似虎的“盯梢”下,如何脱身。
——他才不帮忙呢。谁叫他之前随口提起言岚的亲事的时候,言夙这个混蛋竟然说他这个当师父的还是孤家寡人呢。
哼,他孤寡怎么了?他沈少爷保养得宜,如今也正是风华正茂好吗?喜欢他的人海了去了。
言夙带着一家子回到家时已天色见黑,他们一家是走着跨越半个城区回来的。
——言夙一人到是速度极快。但是跟家人一同散步,也是别有乐趣的。
他们的马车借给了要回落花村的村长与几个村民,都是来给红鸢道贺的,又都喝了不少酒水,言夙也不好叫他们自己去找牛车回去。
就叫护卫架着马车给人送回去,也留在村中住下。
他的药圃和蔬菜大棚都在落花村,那边是有地方住的。
护卫美滋滋的接了任务,还带了不少酒菜回去,一看就是打算跟留在村中的兄弟们喝上第二轮。
言夙将小崽们送到各自的屋里睡下,转回自己的院子时,却见言岚和阿牧两人坐在他院中的石凳上。
两个人今日也喝了点酒——毕竟虽未及冠,在旁人眼中也都是能顶门立柱的成人了,喝点酒那不还都是小事儿?
俩小子在外查看家中生意时,也并非是没有喝过酒,自然也就不推拒。只是可能太过高兴,是真的有些喝多了。
言夙想了想,身形急闪,几息之间再回来时,手中就托了托盘。
放着温热的米粥和两碗醒酒汤,另外一碗冒着丝丝凉气,吹着夏日的晚风吃着冰,简直不能更快乐。
但两个醉鬼崽子显然就体会不到这份快乐了。
言夙当着两个醉鬼崽子垂涎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吃着冰。
“爹,我跟阿牧哥,准备参加起义军了。”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噗!
言岚:爹,我跟阿牧哥,要去造反了。
再见了粑粑,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月亮船》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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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说痛风套餐的小可爱,你是魔鬼吗?可怜兮兮.JPG,你真的忍心这么对我吗?
哎,打针后遗症,我今天一天左胳膊都不能抬,一抬一用力就连着胸都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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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4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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