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询大声呼喊着，他想要阻止这一切，可却无能为力。
    “何必要如此？”忽然，一道淡漠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陈询抬头望向天空，那里一道灰雾缓缓浮现，并未浮现出身形，只有一双冰冷没有感情的眸子。
    那眸子太过恐怖，阴寒地渗人，让陈询只是见过一次便永远不会忘怀。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无边的波动也缓缓回荡开来，陈询与之相比，便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没有半点反抗的可能。
    古神祇！
    陈询心头明白过来，这尊古神祇便是这所谓凶灵夜的始作俑者，他用死去域外天魔的魂魄当做养料，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样的手段，实在阴狠毒辣到了极致，陈询不能明白，怎能连对待同族都如此心狠手辣，要将他们的最后一点尊严与利益都压榨干净。
    那淡漠的声音继续响起：“他们与我签订了契约，这是该有的结局，怪不得我。”
    “契约？”陈询喃喃一声。
    “不错，我帮他们完成临死前最后的愿望，他们便会将魂魄贡献给我，成为我变强的养料，在我的体内永生不死。”那淡漠的声音似乎在笑，“这是他们的荣幸。”
    “这些愿望，通常不会太难，因为一旦我拒绝了，他们便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例如方才那个带你前来的凶灵，他的愿望，便很是简单。”淡漠声音只是微微一顿之后，便继续道，“他想在死后与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他活着的时候有所亏欠，便想在死后来弥补，这样的想法，说来还真是可笑。”
    陈询身形，忽然微微一顿。
    他僵在原地，脑海里轰然炸开，像是一瞬间忘却了时间流逝，像是恍惚间经过了千年万年。
    “他是……”他下意识地喃喃，目光当中没有焦距。
    忽然，陈询抬起头来，朝着远方望去，在那座大门的方向，那木讷的凶灵忽然回过头来，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拥有了最后一丝灵智。
    他凝望陈询半晌，忽然笑了，这笑声温和，带着歉疚与满足，像是了却了最后一丝牵挂，像是……一个看着儿子茁壮成长起来，终于能够放下心离去的父亲。
    而后，他回过头来，朝着那扇大门走去，并不高大的身形最终不见踪影，化作精纯的能量，没入了一尊不知名的古神祇体内。
    从此之后，他将成为某尊古神祇的一部分，成为他数以百万计的能量之一。
    他不再能拥有名讳，不再能拥有意识。
    如果人能够死两次，那么便可以说，他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陈询忽然想要哭泣，有泪痕顺着脸颊滑落，他感觉一阵杀意直冲肺腑，感觉暴怒难以遏制。
    但最终，他呼出一口浊气，一句话也没有说，迈步朝着反方向走去。
    那尊拥有淡漠双眸的古神祇笑了，他大袖一挥，陈询浑身上下顿时迸发出光华，让四周一切凶灵敬而远之，这是他的馈赠，并不指望陈询能够领情。
    他只是觉得有趣，而这样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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