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询沉默片刻，脑海中诸多念头闪过，却有些杂乱无章，难以理清。
    良久后，他忽然摇头一笑，也踏上归途。
    无论如何，这件事的结果也称得上圆满，秦云成为天庭的又一大支柱，大湮灭印也落入了天庭手中——虽然准确的说，是在自己手中。
    ……
    今夜月明星稀，陈询独自坐在任侠营中，悠然地伸了一个懒腰。
    “神祇不足畏……”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像是在喃喃呓语。
    然后他笑了，眸光当中，忽而有精芒闪烁，一掠而过。
    此次古神祇墓之行中，他并没有获得什么提升修为的宝物，但对“神祇不足畏”这五个字的体悟却更上一层楼，他如今的修为，也随之水涨船高，渐渐拔升到了这一境界的巅峰。
    只差一步之遥！
    再迈出最后一步，他或许便能登临至高殿堂，成为那个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存在。
    古神祇！
    陈询并不知道下个境界的名字，但他的心中却有一种直觉，自己只要再向前一步，便可以与司马懿媲美，与古神祇相争——甚至将域外天魔族群中，那几尊月夜下的古神祇杀个干干净净。
    这份仇怨，他还没有忘记，牧长老临终前的嘱托，依旧时时回响在耳畔。
    “只是这最后一步，又该如何迈出？”陈询自语一声，将周亥叫来，吩咐道，“我恐怕要闭关些时日，这些日子里，任侠营便交给你看管了。”
    周亥点头应下，又问道：“只是不知，统领要闭关多久？”
    陈询摇了摇头：“我却也不知，待找到晋升的路后，或许便会出关吧？”
    “晋升的路……”周亥喃喃一声，旋即眸中陡然迸发出亮光，“您要晋升的是……”
    他心头已有猜测，可当要说出那个万分伟岸的名字时，却下意识地住口，似乎只要说出那三个字，便是一种逾越。
    陈询只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古神祇这三个字在周亥心头分量十足，可在陈询心头却不然。
    周亥还没有达到神祇不足畏的境界，自然也不曾与天地诸神共饮三百杯，不曾与日月山川觥筹交错，也不曾知道古神祇不足畏惧——真正应当崇拜的，只有自身。
    或许是……或许不是？
    周亥有些迷茫，可见陈询不愿多说，也只得躬身行礼一礼后退却，不过他脚步却有些沉重缓慢，如此数步，忽然回转过头来，有些难以启齿般道：“统领？”
    “还有何事？”
    周亥于是道：“距离许灵颖姑娘封情绝性，还有五十七日。”
    陈询忽然沉默下来，他没有答话，而是抬头仰望无垠的月空——天庭当中，依旧看不到星星，除去微弱薄凉的月光之外，便只剩下一片荒凉的漆黑。
    而若是连月亮都被乌云遮蔽，那么能看到的，便只剩下永夜的黑暗了。
    摇头叹息一声，周亥不再打扰陈询，转身离去了。
    他自然为这位统领忧心，为他不值，但这些东西最是廉价，若他也能变得强大——，踏入神祇不足畏境界，甚至成为传说中古神祇，那便好了，那他便能为陈询分忧，不至于让这个少年独自扛起这样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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