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川当然知道他们稳胜，只是，这种胜利只是让那两个人坐几年牢而已，坐完牢后，他们可以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这几个字光是听听就觉得讽刺的不行。
    是啊，明明是他们的错，明明是他们有了那种肮脏的想法去伤害了无辜的女孩，可结果他们只要坐几年牢赎罪就行，出来后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那受害的陆凌蕊和沈念呢？她们本该美好的人生能重新开始吗？
    陆凌蕊自杀了，沈念这辈子都活在自责的世界中，无人救赎。
    包括陆凌蕊的家人，陆凌川失去了最宠的妹妹，陆凌晨失去了最爱的姐姐，陆延华和黎明诗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他们毁了多少人，恐怕从没数清过。
    徐律师合上电脑，严肃看着陆凌川：“陆先生，令妹死于自杀，虽然和那件事有一定的关系，但对方并未对令妹起杀/心，所以只能算间接导致，让他们入狱很简单，但，死/刑……很困难。”
    陆家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还不放弃，就是因为他们不接受几年的判决，而是让他们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但……对方的行为虽然恶劣，可还没到至死的地步，而且事发时候，陆凌蕊已经成年了，对方并未构成强/迫未成/年的罪/责。
    加上，犯事的两个人，王勇和杨浩家里都有点钱和背景，最关键的是背景。
    一个坚持死/刑，另一个坚持无罪，双方缠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
    “……”其实陆凌川心里也清楚，他目前掌握的证据的确不足以弄死那两个人。
    但——
    “死刑，势在必得。”
    他一定要让他们赔上命，为凌蕊偿命。
    徐律师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陆凌川的决心。
    虽然目前来看希望不大，但他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一定会竭尽所能为。
    “目前我还不清楚对方的能力，等下一次开庭，我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
    沈念几乎是狼狈地冲入洗手间，她关上门，门都没来得及锁，匆匆冲向洗手台。
    打开水龙头，沈念捧着水一下又一下的扑在自己脸上。
    从刚才开始，她的心跳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加速跳动，似要冲破胸腔，她极力克制也无济于事。
    没什么，没什么的……
    她努力安抚一下，想让自己最快速度冷静下来。
    可心跳还是跳的那么快，那么快……
    水进了沈念眼睛里，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喘不过来气。
    不知是不是被冷水泼了的缘故，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沈念抓着胸口的衬衣，努力调整着呼吸，另一只手伸进包里来回的翻，终于让她摸到了药盒。
    像个濒临死亡渴望求生的病人，她十分狼狈的打开药盒，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药丸。
    一颗，两颗，三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拿了多少，只是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嘴里，也没用水送，牙齿咬碎药片，苦涩的味道再次在口腔蔓延。
    嘴里的那抹苦倒是让她冷静了很多。
    昨天医生开的众多药里有一盒药成分里带有镇/定剂，吃完药之后，沈念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跳动，人也不颤抖了，心态也稳了很多。
    她闭眼平复着呼吸。
    “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沈念下意识立刻转身，因为被吓到动作有些狼狈，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旁边的药盒。
    只听“啪嗒”一声，药盒掉在了地上。
    还好她刚才拿完药的时候顺便将药盒扣好了，不然药片就要撒一地了。
    沈念对上陆凌川的目光，黑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好在她吃完药后情绪稳了很多。
    她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问：“怎么了？”
    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垂眸，将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药盒上。
    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盒，沈念弯腰将药盒捡起来放回包里，淡定回道：哦，刚才从马桶上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栽过去，估计是这段时间没时间锻炼头晕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吃了颗药。”
    沈念从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如果一直坐着不运动，时间长了就会有眼前一黑的毛病，检查过了也不是低血糖，就是一点小毛病，医生给她开了一种药，如果眼前黑了就吃一颗能够缓解，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她有空了多多运动，只要保持运动，平常没什么问题。
    她的声音很淡，音线中也带着冷静，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陆凌川并未多想，只是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了。”
    “好。”
    陆凌川转身离开，沈念拎着包也出了洗手间。
    …………………
    离开徐律师住的小区，车上，两人还是谁也都不说话。
    没什么好谈的，这件事是两个人的禁忌，有些话说多了，有些话说错了，换来的只有吵闹。
    沈念吃完药，情绪稳了很多，她的头贴着车窗玻璃，不知怎么了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床上。
    上一秒她的记忆还在车上……
    沈念立刻清醒，第一时间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看到是熟悉的房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着脑袋坐起来，揉了揉泛疼的额头，扭头瞥了一眼旁边床头柜的闹钟。
    下午一点半了。
    清醒过后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在车上睡着了，然后陆凌川把他送了回来。
    下床走出房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陆凌川不在。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睡了一觉，沈念的状态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像上午时候那么惨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工作装，沈念也赶去了公司。
    沈念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已经结束了午休，全身心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中。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将包放在旁边，才刚坐下蒋玲玲就抱着一沓文件过来。
    看到沈念，她有些惊讶：“念姐，你来了上班了？”
    蒋玲玲以为沈念今天请假呢。
    “嗯。”沈念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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