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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四章 绣色扇,人鬼屏,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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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8-0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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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罗皇朝,文治武功,百官各司其职,大判与王公虽都贵为一品,不过权责差别分明。
    大判掌管阴阳司、守护轮回,麾下大差成群鬼役无数,但判官属文职;王公则不同,若想在神君殿上封王,非得有显赫军功在身、万鬼首级垫脚不可,是以神君驾前诸王,皆为将帅之统,是武职。
    于诸王之中,‘阿骨王’算是个例外,不过循例他也算得‘武职’。如今神君早已不在,文武差别再无从谈起,可是这重差别还是会体现于一处:官袍功效。
    文官袍养性修神,当初鬼袍护魂作用比着护身更明显就是这个道理。
    武官袍屯兵炼将,具体于苏景而言,麾下猛鬼在阿骨王袍内修炼,要比着原先的大红袍强上许多。这一重分别,即便顾小君也不知晓。
    苏景鬼袍中,常驻着影子和尚、损煞僧和血衣奴、恶人磨。影子和尚修炼有自己的禅卷妙法,他只借用袍子的liliang,不受袍子法度;但另外三支凶兵全都领受了王袍法度
    苏景晓得顾小君疑惑,口中解释了几句,把袍袖轻轻一挥,顾小君眼中景色突变:只见苏景身后,浮现出一座恢弘大庙,禅家寺院的格局,颇有气象占地广博,庙中却空空荡荡不见一僧,山门巨匾三个大字浑厚有力:损煞院。
    苏景身前,三百里平湖铺展,湖面如镜不见微澜。偶尔有些小小鱼儿跃出水面,好一派宁静风光,湖畔有石碑一座,三字清秀娟逸,可字题却着实‘险恶’:沉冤池。
    此外苏景头顶百丈处,另有一面大旗迎风卷扬,这旗子不陌生:恶人磨。
    苏景再次开口:“屯兵于袍,阿骨王袍内自有法度行转、会炼化出一件适合鬼兵修持的宝物也可将其看做是兵营。损煞僧平时都在这庙中修炼。”说着,回头向身后大庙一指。
    随他指点,‘损煞院’陡然变了颜色。只见丝丝缕缕的血色。自寺院的砖、石、瓦、墙疯狂蔓延看来,瞬息间血色铺满,刚刚还饱蕴慈悲轻透禅香的清静福地,就那么突兀地变作一座涂满了血浆的凶庙。提息吸气。血腥味道熏人欲呕。
    再转眼血浆咕嘟嘟地自大寺墙壁、门柱等各处汹涌溢出。血落地,化凶僧,一众损煞僧显身相见。对苏景躬身施礼!
    该显摆的时候苏景绝不‘私藏’,面带微笑,一指身边顾小君,对众僧兵道:“见过顾大人。”
    少不得,一片震天断喝,僧兵拜见顾小君。
    僧兵涌出但大寺岿然不动,血红巨庙既是僧兵的修炼地、栖身营,于战时更是王袍另赐于凶兵的一座源力大阵,庙长存则僧兵战力不衰。
    不等顾小君说什么,苏景又道:“血衣奴本为判官袍收编的军马,后来我的红袍变王袍,这支精兵也渐渐被炼化改变从军容到兵魄到旗号都改了,如今他们唤作:沉冤郎。”
    说话间扬起手向着面前大湖一点,顷刻间水声如雷巨浪轰动,宁静湖水就此沸腾开来,但水浪越急激流越乱,水质就越发清澈,呼吸功夫整座大湖都彻底透明,肉眼可见无数白骨自湖底扶摇而起,咔咔怪响之中迅速拼凑成一条条长梭般两段锋锐弧度狭长的兵舟脱变自沉舟兵的精锐阴军,如今列阵再不是那小小的乌篷渔舟,换而白骨战船!
    非一艘,湖面陈列,整整两千舟,只见骨舟不见军兵。
    “三卒归一舟,两千舟就是两千神剑,动击时飞刺遮天;两舟能化一幡,一幡可唤七十七道游魂野鬼助战;百幡可化一旗,旗动幽冥恶鬼奉召入阳间助战如今这支兵炼化得不够火候,唤请的恶鬼实力有限,大概比着我麾下的锦纶、楚江还稍逊半分;此外还差zuihou一变未能炼成:十旗结灵坛,灵坛所在方圆三千六百里内,大寺小庙,城隍土地,从佛祖宝龛到大仙牌位,所有香火供奉之位所附法灵,皆尽奉召前来、助战阿骨王!只是这zuihou一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炼成,唉。”
    口中说的是‘火候不够、不知何时能炼成’,可苏景脸上那副洋洋得意、两颊快要笑出两朵花儿的模样实实在在落入顾小君眼中,顾小君也笑了初见苏大人时,同样的笑容在候补女判看来无比厌恶,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苏景一笑,顾小君就忍不住地想和他一起笑。
    苏景再昂首、望向天空的‘恶人磨’大旗:“三千恶人磨厉鬼,栖身、修炼于大旗内,这旗子是我阳火凝结,舍不得换掉,就将王袍法度融于其中,接着沿用此旗了。对了,王袍中还有一座风雷池,专供赤蟒修炼,它们正在池中炼化龙煞,就不唤它们出来了。”
    将阿骨王袍内藏shili解释过一遍,顾小君就明白之前赤目所问‘变成什么样子’所指何物了:鬼物入得王袍,可得一道修炼‘洞府’。
    但顾小君心中又升起另外一问:“你的人少了许多?”
    损煞僧原为两千余众,可血庙前显身的不过六百众;沉冤郎就是血衣奴,来自削朱沉舟兵精锐,共计两万,如今三卒归一舟,大湖上两千白骨兵舟;恶人磨更是泱泱大军,刚听苏景说只剩下三千人了?
    人数对不上了。
    幽冥西仙亭、人间玄天道,这些凶兵连番参与大战,有过不小的伤亡,但也不会只剩这么少。
    苏景应道:“阿骨王袍不收残兵老弱,筛选下去了一批,不过王驾专权,为我效命损丧、淘汰兵马能直接投入轮回,下一世为人、托生殷实康乐之家。”之后苏景挥手收了血庙大湖和战旗。云驾再起继续飞驰,这才转头望向赤目,去应他的问题,笑道:“你来看!”
    手一翻,苏景自袍内取出一柄瘦骨折扇,腕子微抖‘哗’一声折扇打开,正面两字:绣色。瘦金体,陪着三根青竹几枚飘翎,说不出的精雅,一方朱红古篆落印仔细辨认:阿骨王印。
    扇子翻转过来。却是大失体统、大伤风俗的春色艳绘。六条蛇女彼此纠缠,赤身相绕正缠绵,个个星眸迷离双颊潮红,檀口半张欲色盈面。她们的手上、身子的动作、姿势就更不用提了。但非说不可的。艳归艳靡归靡,‘画工’却如神鬼笔触,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血脉贲张。一扇春宫。
    王袍若是活的,算得趣人。给六条蛇安排了一只春宫扇做炼府道场。
    赤目爱色更爱宝,登时跳起来双手牢牢抓住苏景的腕子,把自己吊在本尊身上:“苏锵锵,我为你操劳毕生,我为你风火闯荡,我为你披肝沥胆,我为你”
    “给你拿着。”苏景听不下去了,先把赤目放在地上,再把‘绣色扇’递到了他手中,一来扇为王袍法度,‘六合媚娘’在扇中就等若在袍内,拿出来也无妨不会耽误它们修炼;二来宝物在三尸手中与苏景手中全无分别,既然赤目如此喜欢就让他拿着便是。
    赤目大喜,一褶一褶合起扇子,又哗一声抖开,啪啪啪地给自己扇,那千万斤的快活全都挂在了脸上。真人为义气之辈,得宝物不忘同伴,给自己扇了几下,又去给苏景、顾小君和两个矮子兄弟扇风。
    苏景再抖鬼袍,连四扇屏风摆放面前,正是迦楼罗那副两面画卷,不知是不是王袍‘偷懒’,直接把长绢做成了屏风。四扇屏,扇屏顶头都有一个狰狞大字,接连一起:是人是鬼。
    字墨泼溅,气意饱满如天神喝问:是人是鬼?
    屏风上的行善亦为恶的凶物,是人是鬼只凭阿骨王一声号令!
    是屏风,但另又奇妙之处,端放原地不显什么,但主人一动屏风便氤氲开来,失了形质却不改图绘,化作一片浮光幻影,悬浮主人身后三丈地方。
    雷动天尊最近修心养性,蓄起三寸胡须,正看像大毛笔尖侧看如山羊胡,天尊手捻须髯:“是让万家生佛,还是让血海泼天?也只有本座能约束得这些小家伙了苏锵锵,我为你殚精竭虑,我为你生死不吝,我为你不闹洞房,我为你诶,对了,不说了。”小短手伸出,接过了苏景递给他的大屏风。
    绣色扇、四扇屏后王袍再震,天忽然黑了。苏景身后,赫赫然,挂红结彩宽敞喜房一座,红花簇拥喜匾高挂:花烛夜。
    门屏开放清晰可见,一拉溜十二位盛装新娘端坐红床,合欢喜盖笼罩螓首,只隐约可见十二位新娘子的下颌尖尖,莹莹如玉,何须掀盖头,只看这一线景色便知她们芳容无双。
    与四扇屏有些相似的,主人不动‘新娘’不动,主人一迈步,洞房立刻化形变作十二台红红花轿,有鬼身轿夫担了,不过新娘不上轿,步履款款跟在主人身后,花轿再其后,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群小帽红袄的‘闲杂人等’,吹拉弹唱锣鼓钟磬,喜庆调子顷刻大作。
    “你为我剑惊鬼神,你为我阴阳闯荡,你为我诛妖辟邪”这次不等拈花开口苏景就主动笑道:“花烛夜,你带着。”
    花烛夜归了拈花,拈花本来开心得很,可一想盖头下的新娘模样,又有些闷闷不乐了,带着新娘子们在苏景云驾上转了两圈,回到原地对赤目皱眉道:“真人啊,我有忠言逆耳,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你这扇子实在有伤教化,不妥得很,尤其不配你仙家身份啊。”
    “咱俩换?”赤目眨眨红眼睛。
    “好啊!”拈花伸手就去抢赤目的扇子——
    这一更晚了,不好意思,啰嗦解释下,还是头疼,然后睡了一觉,娘嘞,醒了就不疼了,赶紧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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