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姮望着他时,眼波一动,似有水光晃动,她将手腕撑在下巴上,艳丽的红唇上勾起一点点笑意:“哥哥迟迟未至,姮儿便独饮了几杯,不行么?”
宋嘉言瞧着她的眼睛里似带着钩子,勾得他心痒,他按住那一阵阵心悸,撩起袍摆在她对面坐下,他扬眉道:“所以晚晚是唤哥哥过来饮酒的?”
太阳敛尽最后一抹余晖,天边一片灰红色,渐渐的那红色也隐去了,沉沉暮色侵袭了整片天空,东边一弯眉形的月亮浅浅印于深蓝的穹庐之上,桃林中一片幽暗,宋嘉言起身将凉亭四周的灯都点燃。
橘红色的灯落在她明艳的小脸上,她轻轻咬着饱满的红唇,一双眸子映着灯火,娇滴滴的流转:“哥哥有伤不能喝酒,这酒是晚晚替自己准备的。”
说完,她伸手又要去夺宋嘉言手里的酒坛子。
宋嘉言拿着酒坛子往后一撤,不给她。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抿着唇道:“何事要喝酒?”
宋姮脸上透出几分慵懒之色,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哥哥身边又多了一个红粉知己,晚晚替哥哥感到高兴,自然要多喝几杯。”
果真是为了这事。
宋嘉言一阵头疼,这个小醋坛子,也不问清他便胡乱吃醋,真是让他又喜又忧。
宋嘉言无奈道:“晚晚,你误会了,我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说着,他伸出手,握住宋姮纤细白皙的手指,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揉了揉,他郑重的说道:“晚晚,哥哥从未喜欢过别人。”
宋姮却不相信他的话,刚才她还算清醒,此时酒气上涌,此时便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也没有以往的顾忌,她双目迷离道:“若不是那种关系,哥哥为何将她留在身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能替哥哥治病么?”
宋嘉言见她这般不相信她,有点生气,但他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他道:“当然只是这个原因,哥哥才将他留下,晚晚,你不要乱想,哥哥心仪之人只有你。”
他一直都只喜欢她,永永远远都只喜欢她。
而且那个人又不是女人,他好端端的喜欢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若不是他曾经答应过楚蕶,绝不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身份,他此刻已经告诉宋姮了。
宋姮内心一阵沉闷发痛,她想起了上辈子宋嘉言躺在冰棺里陪着她入睡的情形,鼻端涌上一股酸涩,那些场景不断的在眼前闪过,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他身侧,身子一软,朝他跌去。
宋嘉言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搂着她的细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担忧的看着她,正在这时,宋姮纤细的手指忽然拂上他的眉眼,沿着他秀长的眉毛轻轻勾画,须臾又划到他的鼻梁上,在他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宋姮的手细腻柔软,手指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痒意,宋嘉言的心也跟着跳的飞快,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手上,声音微哑道:“姮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姮眼角一挑,媚眼横波,她吃吃笑道:“我当然知道,哥哥是我的人,我为何摸不得?”
宋姮分不清自己是出于“报复”想要勾引他,还是行为发自内心,只想仔仔细细的抚摸他的轮廓。
不知为何,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她再见到宋嘉言,都有一种隔世之感。
宋嘉言眼底涌出无奈,温柔,宠溺的神色,身体也被她撩得热血翻涌,今日的宋姮真美,她很少这般打扮,艳丽华美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让她的美得有些咄咄逼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宋嘉言呼吸微窒,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神紊乱,伤口的阵痛却让他清醒,。
这时,宋姮忽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她的脸靠的很近,睫毛已经触到了她他的脸颊,她怔怔道:“既然哥哥说心仪之人是晚晚,那便不许看旁人,也不许将旁人留在院子里,哥哥身边只能有晚晚一个女人。”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拆散宋嘉言和楚蕶,她不喜欢宋嘉言身边站着旁人,只要看到他和楚蕶在一起,她便心如刀割。
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也会嫉妒,也会吃醋,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发疯。
宋嘉言内心一阵波澜,激动的情绪如海潮澎湃,她果然是舍不得他的。
他眸子里透出雪亮的光,灼灼的盯着她,既然她不想别人“女人”留在他身边,那他是否也能跟她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宋嘉言的手贴住宋姮的手,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满怀期待的问道:“那姮儿心里有哥哥吗?”
许是因为醉酒壮胆,宋姮没有像往日那样逃避,她告诉他:“有,姮儿这儿全是哥哥。”说完,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月匈口心脏的位置。
刹那间,男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到了眼底,他嘴角上翘,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他的心一阵狂跳,只觉得这个时刻胜过了从前无数个时刻。
他的眸子里藏不住对她的痴色,抬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红唇,他道:“晚晚说不看旁人哥哥便不看,只是晚晚既然承认了,便不许再逃,哥哥不喜欢晚晚老是躲着我。”
说完,他凑过去,
用力吻住她的红唇。
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宋姮心尖颤了颤,双手攀上他的脖子。
如果这是交换条件,她愿意,但他身边也只能有她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宋姮已经瘫软在宋嘉言的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宋嘉言翻涌的气血难以平复,若不是服药期间不能碰女人,他早就对宋姮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宋嘉言忍得难受,幽暗黑沉的眸子锁住她的娇颜,此刻他们二人已经互通心意,再也没有障碍,宋嘉言内心激荡,他伏在宋姮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埋首许久,方才抬起头来。
他眼中的情、欲消、退,恢复以往的清明,他道:“楚蕶之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宋姮虽主动对他袒露了心意,但还是误会他和楚蕶有点什么,这事情他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他不想让她认为,他对她的爱有瑕疵。
听到宋嘉言这句话,宋姮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贪恋的留在他的怀抱里,心里想着却是另一件事,等楚蕶离开宋嘉言后,她真的能像甩掉萧子谌那般将宋嘉言甩掉吗,她能否一如既往的洒脱?
宋姮心里很为难,她暂时无法下定决心,她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的白檀香,仿佛在享受还未决裂前的每一刻。
她的鼻子贴着他的胸膛,她道:“好,那我等着。”
宋嘉言在凉亭内抱了她许久,久到手臂都麻了,低头一看,怀里的宋姮不知什么时候睡了,睡容恬静又乖巧。
宋嘉言再次低头,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亲。
他抱着她站起身来,他休养了几日,身子已经康复了许多,抱着她回院子并没有问题,当他穿过桃林时,清风吹动宋姮裙裾上的铃铛,一阵清脆的铃声在林中回响,此时的他却闻到了一股煞风景的血腥味。
宋嘉言凤眸眯了眯,眸中透出一抹杀意,他抬眸朝树上看去,只见身着“红衣”的女子坐在树干上,双腿垂落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见宋嘉言发现了自己,楚蕶朝他“妩媚”一笑。
宋嘉言身上的杀气微敛,他沉声道:“你来了多久了?”
楚蕶忍不住一笑:“自然是来了许久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宋嘉言顿时冷了脸,楚蕶笑了笑道:“别生气,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宋嘉言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语气淡淡的道:“给宣王送过去。”
楚蕶应了声好,瞧着宋嘉言这张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的臭脸,楚蕶心情便不爽,他道:“送就送,不过看在同门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可别犯了色戒,我那药金贵的很,你若是再复发,我可要按价收银子了。”
说完,足尖在桃树干上一点,身形跃起,红影掠过夜空,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宋嘉言在绛雪院待到半夜才走。
宣王府。
到了后半夜,王府玉琴院中传出男子惊叫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阵嘶吼:“杀人了,快来人啊!”
王府巡逻的侍卫纷纷赶过去,点亮灯火之后,发现宣王抱着脑袋惊恐的坐在地上,屋内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众侍卫四下里一看,发现屋内并无刺客。
侍卫长赶紧走到沈景身边,单膝跪地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沈景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伸出手朝床上一指,颤声道:“床……床上……李……承微……”
侍卫长拔出剑往床榻上走去,他见被子下一滩血迹,用剑将被子挑开,看到床上那人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床上居然是一具剥了皮的尸体,早已血肉模糊,眼睛也被挖去了,空洞的眼正对着他,侍卫长看着心里发憷,赶紧唤人过来,“将床上的尸体扔出去。”
侍卫们用床上的被褥裹着尸体抬出去,又打了水将地面的血迹擦赶紧,王府的嬷嬷招呼着侍女换好被褥,这时,连王妃都被惊动赶过来了,让人给沈景端了茶过来压压惊。
沈景喝了茶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好了许多,这时,又有两个侍卫从外头抬了一口大箱子过来。
沈景盯着这口来历不明的箱子问:“哪里来的?”
侍卫说道:“是有人送到王府大门口,让属下专门交给王爷。”
昨夜里,沈景和李承微在床上快活了一整夜,完事后沈景搂着李承微睡了,到了半夜,他感觉湿黏难受,叫了几声李承微不应,他便起身让侍女点灯,灯亮之后,他低头一看,睡在自个旁边的哪里是李承微,分明是被剥了皮的尸体,可那尸体上带着的镯子却是昨儿他赏给李承微的。
刹那间沈景被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带滚的从床上下来。
竟然有人能不知不觉的从他身边将李承微剥皮,那此人若要杀他,岂非易如反掌。
此刻,他已经谨慎了许多,他脸色发白道:“将箱子拿远一点,你们几个打开看看。”
那两个侍卫听命将箱子搬远一些,再将箱子打开,看到里头的东西时,转过身一阵呕吐。
沈景皱着眉头问:“是什么?”
呕完的侍卫瘫软在地上,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景见他二人胆小如鼠,气的扔下
茶盏,直接奔过去,看到里头已经发臭的十来个人头时,沈景吓得连退了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发颤的指着箱子:“快……快扔出去!”
当箱子被抬出去之后,沈景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是宋嘉言干的!他没死!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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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部分文案内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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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8-21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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