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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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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8-2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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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妘远远便见他同甄瑶在一处,便只作没有听见,特意绕开了走。
    宋景溪偏生走至她跟前,将她引上了甄瑶前头的马车,伸手道:“大姐姐,我扶你。”
    甄妘踌躇片刻还是伸出了手,陌生又灼热的触感,使她一瞬即离。
    宋景溪倒似是得逞一般,大步朝前面的赤色骏马走去,勒住缰绳,一跃而上。
    甄妘向来都没有让下人守夜的习惯,因而刚入了夜,她便悄悄起了身。用金簪将乌发尽数束起,穿了件不起眼的裙子便悄然往山下走去。
    蝉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却将深山显得更为幽静。皎洁的月光自树梢洒下,星星点点,偶有微风拂过,解了几分暑热。
    幼时她常与娘亲上这山里玩,人人都说娘亲是疯子,她却不怕,娘亲是如明月中嫦娥一般的仙女。
    说她是疯子,可她不过只是有时会痴傻的如孩子一般。那时总以为娘犯病时才是最痛苦的,长大后才明白,娘清醒的时候——更苦。
    不变的是,不管她清醒与否,自己都是她的命根子。
    “妘儿,娘要攒些钱,等你大了,便将你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不疼,真的不疼。下次他再敢打你,你便到娘的怀里来,你不总说娘亲是仙女,神仙是不会怕疼的。”
    “娘做的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初不该将你捡回来受罪。”
    养母沈氏时常说的话,渐渐在她耳边响起,她敛了敛思绪,继续往前走着。
    灵泉山庄一直是富贵人家避暑之地,她们每每上山,皆是避着走的。虽不完全识得,有些路还是熟悉的。
    她走出山庄的地界时,便熟识几分了。
    前方隐隐有火光,她当是巡防的侍卫,慌忙着往树后藏了藏。待她定睛一瞧时,便觉那人身影甚是熟悉。
    正是她的养父甄仁。
    她缓缓移了过去,见他手持铁锄不住的在一土堆上刨着。
    果真是他,甄妘将衣裙下角绑了绑,便大步走上前去,低声道:“甄仁。”
    甄仁听得一句女声,当下唬三魂没了气魄,“噗通”的跪在地上,祷告道:“芳林、芳林,不是我害的你,我、我只是来取我的东西,你莫要怪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猛磕了几个头后,他方反应过来声音不对,高声道:“谁在装神弄鬼?!”
    甄妘这才注意到,这是娘亲的墓。她是被甄家人暗地接回去的,她只知道娘没了,并不知她葬在何处。
    甄仁看清是甄妘,怔了一瞬后,很快便又回身拿起锄头向坟上刨去。
    “你疯了!你刨娘的墓作什么?”甄妘一把上前拦住了他,出声呵斥道。
    甄仁只当她是从青楼中逃出来的,并不想理会她,仍继续着手中的事,没几下一个小木匣子便露了出来。他面露笑意,拿起匣子便要走。
    “是……是你杀了她?”甄妘声音极低,可在这幽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亮。
    甄仁顿了一瞬,甩开了她的手,“放开老子。”
    甄妘却将手中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甄仁拧着眉,看向了她,渐渐面色狰狞起来,高声吼道:“敢拦着老子了?是窑子里的那群人没把你教训好?!”
    他的话如针一般扎在她心头,奈何她早已不知什么是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甄妘的身子往后趔趄了一步,手中却仍是死死攥着他的袖子,无意间,他瞅见了她头上的金簪,探手一把抽了出来。
    “这倒像值几个钱。”他凝眸细瞧了瞧,露出狡黠的笑来。
    趁着他打量簪子的功夫,甄妘猛地使力便将他绊倒在地,右手夺过他手中的金簪子直直便朝他左腿扎了下去,她声音嘶哑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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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杀了娘!为何!”
    甄仁的腿昨日便被索要赌账那起子人打过,被甄妘一刺,更是伤上加伤,想要反手去制住她,已是不能。他早非前几年的身子骨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眼眶中滚出来,她胳膊死死得抵着甄仁的脖颈。
    “妘儿,你听我说——”他神色惊慌起来,一手捂着冒血的腿,一手抖着朝甄妘伸过去。
    她蓦地将金簪抵在他颈处,情绪不稳道:“你住口!”
    “今日,我便要为阿娘报仇。”甄妘眼眸猩红,说着便要朝甄仁的颈处刺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甄妘!”远远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宋景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甄仁见有了救星,忙道:“妘儿,你娘确不是我害的,那日我回家时,她已然不成了。你大可去问问林大娘!”
    她的目光透着狠厉,未去理会宋景溪,只将簪子移近了少许,他颈间登时已见猩红:“娘可是自戕而死?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我便让你死无全尸。”
    若说从前他只当她是个柔弱的丫头,只今日这一遭,他确是怕了,眼眶中已生泪,哽咽道:“她、她是中了毒……可,可真不是我干的!我怕他们杀了你娘,还要杀我,因而才不敢报官,我也已数日不敢归家了啊!”
    “你当时为何不救她……?”甄妘的声音越来越低,眸光却深了许多,她手下蓦地用力,却被人狠狠挡住。
    “放开。”她冷冷睨了一眼宋景溪。
    “你可知杀人是何等罪名?甄妘,你镇定些好吗?”宋景溪不肯松手,试图唤回她。
    他虽未听清原委,可当朝皇帝最重仁孝,杀人者本就是死罪,诛杀父母者更是要凌迟处死。
    他断不能坐视她为了这样的人将自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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