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难去?”
太子一指东宫内跪了满地的御医,气的咬牙:“一群庸医。手机下载请到”
上官漫脸上白娟已褪,白皙如瓷的面上如今却似破碎,蜿蜒一道腥红的裂缝,自颧骨贯至下巴,狰狞如蜈蚣,再无先前美好,太子不忍再看,忙转过脸去。
贴身内侍德子悄声禀报:“殿下,听闻民间有位药圣,造诣极高,百姓尊他清风仙人,只要将他请进宫来,临观殿下脸上疤痕定会消去。”
太子道:“那还不快去。”
德子面有难色:“殿下,听闻那药圣极是古怪,需先奉上三个物件,才肯医治。”太子不耐:“三个,别说是三个,十个也允他。”德子急道:“可听闻这三件物件世间难求,要不就是最难割爱的东西……”他只怕上官漫焦急,打断德子,回头笑道:“十二妹不必担心,孤就是绑,也要将那药圣绑来给你治脸。”
上官漫淡淡看他,只怕欠了他难以偿还,漠然道:“我的事请太子殿下不要插手了,宫里众口铄金,若是传到父皇耳里,殿下只怕也是自身难保。”
太子不由怔在原地,显然难以承受她的冷漠,只不可置信的看她,上官漫垂眸扶起一侧的顾婕妤,身后裙身曳地,划过平如湖面的乌金地砖,她的背影亦是决绝。
一时光影转换,刹那殿内都是阴暗,仿佛她带走了东宫唯一的一点光亮,只觉暗如黑夜。
德子呆愣开口:“殿下,那药圣还请不请?”
太子一拳挥向身畔的青花鴛荷四耳瓷瓶,碎裂声塞满耳畔,他吼道:“请,谁说不请了!”
很快派出去的人回来,却说那药圣听闻是皇家要请他,想也不想便拒绝,只说,不给上官家的人治病,太子闻言,无声跌坐椅中。德子看他情绪不振,不禁劝道:“殿下也别灰心,依奴才看,临观殿下并不是对太子无情。”太子脸色愈沉,德子又忙道:“临观帝姬最后一句不是说了,只怕传到皇上耳里,难以应付,这不是明摆着关心殿下么?”
太子顿时面有喜色,意识是当着德子的面,忙又压下去,问道:“真的?”
德子连连点头:“太子在局中,自然看不出来。”
太子不自觉微笑。
德子看的狐疑,他在他身边跟随数年,很少看他对一位帝姬这样上心,这位临观帝姬也只曾远远的见过一面,犹记的一年除夕,皇帝设宴,各宫帝姬皇子云集于云霄殿,玉阶宫阙,只如神仙仙境,烟花烧红了半边天,昭阳公主倾城之姿揽聚了所有目光,太子却身子一震,摇摇指向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喃喃问他:“那是谁?”
他举目看过去,隐约一个丽人的侧影,其他帝姬均是翘首期盼,唯她一人静静立在众帝姬之中,想来便是冷宫那位了,便道:“那是临观帝姬。”
太子面上一时骇然,又似伤心欲绝,自先皇后驾崩,他从未流露悲伤情绪,那时却一下倾泻出来,他双手剧烈颤抖,语气似哭似笑:“她竟是位帝姬。”
德子心中暗叹,她自然是位帝姬。
探听消息的宫女回来禀报:“太子殿下宣了所有御医去了东宫。”何太后正斜斜躺在锦榻之上,两个宫女跪地为她捶腿,她闭目懒懒开口:“如何?”
宫女答道:“娘娘容禀,御医们都说伤痕难消。”何皇后这才睁眼,宫女无声退下,何皇后朝昭阳努嘴:“这下放心了?一个丑女,是个男人都吓跑了。”
昭阳又气又急:“母后,您就知道取消孩儿。”
何皇后嗔笑:“你也真是,这样沉不住气。”她换了一个姿势靠在金丝锦枕之上,叹道:“也是怪我,对你太过溺宠。”
昭阳依过去噘唇:“母后这话说得,母后不溺宠孩儿,难道要宠别人去?”何皇后作势要拧她的脸,昭阳嘻嘻躲开,道:“母后放心,孩儿也会让父皇这样一直宠着孩儿。”
何皇后心里一热,拉了她的手,重重扣住:“昭儿,你记着了,你的荣宠,就是母后的荣宠,母后决不让别人分得一点去。”她美目微红,竟似落下泪来,昭阳回握过去,笑道:“所以母后快些和父皇说说,让他给女儿赐婚……”她到底是女儿家,对着自己的母亲还是觉得羞涩,不由面红,何皇后戳她额头取笑:“不知羞。”
昭阳只是抿唇笑。
何皇后敛襟沉思:“你与子清接触,官家也是默许的,却是迟迟不赐婚,这子清也是,也不知前来求婚。”昭阳面红耳赤,听她埋怨赫连瑜忙道:“母后真是的,父皇不允,他怎能求婚,若是指了别人,到时金口玉言,可如何是好。”
何皇后听她出言维护,也不揭破,只是道:“子清人品样貌无可挑剔,前途也是大好,可若一日你父皇……”她顿了顿:“太子登基,我们母女却是再无安宁之日了。”
昭阳喜上眉梢:“母后忘了,子……他是古夏国皇子,如若他登基大宝,孩儿岂不是皇后,到时接母后过去,母后便是皇太后,还怕太子哥哥不成?。”
何皇后美目流转,定定落到昭阳脸上,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有灵透的时候。”昭阳撒娇道:“母后的意思,是女儿愚笨?”何皇后漫然抬眸:“我的女儿,怎会愚笨。”昭阳忙接口:“所以母后,您定要帮他,他大权在握,才可施展拳脚,回到古夏国争夺皇位。”
何皇后点头:“子清的抱负胸襟毋庸置疑,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也能定会顺利继承皇位。”她抬眼看她的女儿,芳龄大好,青春犹存,艳艳不可逼视,唇角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萧索,叹笑道:“我的女儿倾城之色,他没理由不喜爱。”
昭阳只羞得低下头去,何皇后转眸扬声:“放风出去,临观帝姬面容丑陋,堪比无盐。”她声音恶毒,只在殿内回荡:“本宫要让她尝尝与日月争辉的后果,让她终生难嫁,在这深宫里孤独终老。”
满园寂翠。
挽箭,满弓,“嗖”的一声,白羽翎箭破弦而出,直贯把心,白羽颤颤,犹待几分寒气,只闻有人哈哈喝彩:“你这小娃儿,许久不见,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赫连瑜漠然转眸,一白须老者从杜明身后窜出来,杜明本就瘦如竿,这老者却也是瘦极,肌肤干枯包骨,白发邋遢黏在一起,白眉极长,笑起来难找眼瞳,原是那药圣清风仙人到了。赫连瑜看也不看他,清风仙人相当捻熟,径自在石桌坐下,自斟自饮:“可是想通了,让我治你背上的伤。”
他淡淡道:“你能治?”
清风仙人连连呛咳:“这世上就没有我不能医的伤。”
赫连瑜点头:“那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了。”
清风仙人瞪眼:“不是叫我来给你治伤的?”甩袖便走,赫连瑜唤住他:“虽不是为我,却也是我拜托,这与求你有何不同。”清风仙人转脸嘻嘻的笑:“小娃儿,我只对你背上的伤感兴趣。”
“背上的伤。”
他扯起一个玩味笑意:“我还要留着它,让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为何到此,又该做什么。”
清风仙人看着他的笑容,猛就一颤,直抱肩膀:“哎呦,你别这样笑,看的我老头子浑身发麻。”
赫连瑜这才入正题:“叫你来,是让你去治一人的脸。你要什么尽管说就是。”
清风仙人扭头:“不去。”
赫连瑜低低一叹:“那可惜了,南海鲛人鳍就在这里,原来你不想要。”他抬眉,青瑞点头,欲要将手中锦盒就要扔进池中,清风仙人跳过去死死抱在怀里,大叫:“别别,别让你那恶心的鱼碰我的鲛人鳍。”
赫连瑜浅笑:“那你是答应了。”
清风仙人怔住,看看鱼鳍又看看池中争相上窜的食人鱼,恨得牙根都痒痒:“说吧。”眼珠一转,又嘿嘿笑道:“丑话说在前头,我的规矩不能变,鲛人鳍我收下了,可还有两样。”
赫连瑜显然不放在心上:“说。”
清风仙人一脸奸笑趁火打劫:“听闻你才派人采了昆仑寒凤烈勍草。”那昆仑寒凤烈勍草乃是人间罕物,花萼至阴至柔,花瓣至刚至烈,有起死回生之效。
赫连瑜风轻云淡:“拿去。”杜明闻言却扼腕嚎叫:“老大,你就那么轻易给他了,为了采那东西,可差点要了我的命哇。”杜明轻功无人能敌,他都差点有去无回,可见得到此物何如难得。清风仙人笑嘻嘻收在麾下,丝毫不觉歉疚。
杜明表明不忿未果,瞪着小眼睛直直扎向清风仙人。
清风仙人认真考虑第三个物件,赫连瑜连送两件罕物,眼睛眨都不眨,不禁灰心,忽又计上心来,双掌一拍:“有了。”他眯着眼睛笑道:“小娃儿,这第三件,我要你的肉。”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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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6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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