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客人，请问您，满意了吗？
    街外的车辆从多变少，人声也渐渐散去。深夜十二点……凌晨两点……凌晨三点半。
    Jessica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泪水流出。
    Jessica依然沉默着。
    她看着这个，也是唯一一个陪伴着她在这条暗巷之中的人，每一处都仔细地打量着，才缓缓地开声道：“谢谢。”
    “客人想好需要什么了吗。”
    Jessica点了点头，“首先，那两封信作废……但我依然会沿用之前说好的交易金。”
    “请说。”
    Jessica深呼吸一口气道：“我需要对抗米迦勒会所的力量。”
    “客人是打算，亲自向米迦勒会所复仇吗？”
    Jessica淡然道：“你们贩卖东西给客人，需要知道客人的用途吗？”
    洛邱摇摇头道：“并不，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
    Jessica却异常决断道：“那么就不要再更多的讨论……我需要复仇的力量。”
    “如您所愿，尊敬的客人。”
    俱乐部的老板微微欠身，他的手指在空气之中打出响指，一卷古老的羊皮卷此时徐徐地从天而降下来。
    它在Jessica的面前缓缓地张开着，四周仿佛进入了一个异度的空间般，昏暗的，虚无的。
    Jessica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意愿成为一个复仇者。
    当她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这张羊皮卷上的瞬间，她那手臂骨折所带来的痛疼正在飞速地消失，因翻车而卡伤的腿部也已经复原，一种远超从前的力量，仿佛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之中涌出。
    Jessica的身上，忽然噼啪地响起了一种轻微的破空声，那是一缕缕缠绕在她身上的，蓝紫色，不规则的光线。
    Jessica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她看着正在她手指之间翻腾着的这种蓝紫色的弧形光线……这是电流。
    “身体能力强化了一些。”洛邱这时候看着Jessica那获得了力量后的惊讶，不缓不急道：“至于这种电的力量，它会比你身体的能力更加强大，因为它会不断地成长——当然，伴随着它的成长，也会让你的生命不断地减少。”
    Jessica默默地看着对方，“它的力量越强大，我就会越快的死亡……交易金才会更快地到你们的手中，对吗？果然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但她马上便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有想过你们是滥好人的程度。拥有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说着，Jessica走过了洛邱的身边，一声不吭地想着那巷子的深处飞奔而去。
    洛邱有些诧异地看着那还留在这里的，米迦勒会所的那批货——Jessica似乎是故意地留在了这里，并没有打算取走的意思。
    把这大袋子给提了起来，洛邱不禁沉思了起来。
    ……
    ……
    小小的中药药房后的住所之中，忙活了一天的老中医此时正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去。来自市内各处都很吃得开的马大警官的叮嘱，老中医只能够尽心尽力地看着不久之前送来的那名重伤的家伙。
    依然睡着了老中医并不知道，这位患者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
    是的，于华已经清醒了不过，就在不久之前。
    但是他没有动——一方面是他手脚上的筋骨都被割断，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另一方面，来自那种禁药的副作用。
    他并非第一次使用这种禁药。从米迦勒会所大方地流出了一些试用品开始，从他见识到了他的师叔在使用这种禁药之后变得强大无比开始，他就知道这种东西的副作用。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它的副作用都会使人变得极度的虚弱，唯有连续使用，才能够维持精神。但他也从自己的师叔哪儿得知，这种东西连续服用等于是压榨自己的生命。
    超越体能极限的力量，需要以生命作为代价唉！
    然而，就是是以此作为代价，他却依然无法完成当初的期待，并且弄得如此的下场。
    作为一名练家子，他实在太清楚身上的伤对他到底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就算他在被割裂了筋骨之后马上进行接驳，恐怕也无法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
    废人。
    这是从他清醒过来之后，就如同梦魇一样，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词。
    回望前尘，于华心中泛起着一种极端的恨意……他不怕死，但是他并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如此的窝囊。
    作为一名练武的人，再没有比不能练武更为可怕的东西。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啊……”
    于华躺在病榻上，这几年的回忆一直都在他的心中不断地涌现而出。
    他心中的正在呐喊。
    他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漆黑的囚笼之中，而这个囚笼甚至还在不断地缩减着，压迫着他的身体。
    绝望到了极限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窒息了一般。一道热流，从他眼角之中划下！
    泪水！
    这让于华心中的情绪更加的激动——这种懦弱甚至让他感觉到了心脏仿佛正被锋利的刺刀刺进一般。
    愤怒，憎恨，怨毒，屈辱……它们，在他的心中彻底炸裂卡莱。
    “我好恨啊！！！”
    他终于咆哮出声，宛如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般，竭斯底里，“啊！！！我好恨啊！！啊！！！！”
    他疯狂地挣扎着自己的身体，只是手脚无力的他，最终只能够从病榻上直接翻到了下来。
    他整个儿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脸颊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抽噎得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般，“我好恨啊……”
    忽然，他的目光看见了一双腿。
    有什么人，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于华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来……他看着这个人，这个男人，这个带着诡异的小丑面具的男人。
    这个人，这时候蹲了下来，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开口道：“客人，您……想要什么吗？”
    “想要……什么？”
    “是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您能够付得起代价的话，我们都能够为您实现。”那声音更加的轻柔，像是春分一般：“无论，什么。”
    “力量……我要力量！我要力量！你能给我吗？！！”于华忽然咆哮着：“最强大的力量，打破这一切命运的力量！你们能给吗？！”
    他像是发了疯一般，“你们能给吗？哈哈哈哈！！！”
    “客人打算，用什么来支付？”
    “什么？”于华疯狂地大笑道：“只要能够让我重新站起来！只要能够让我拥有超越自己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给！我的财富！我的命！甚至是我的灵魂！！”
    “确认吗？”
    “少废话！！快点给我！！”
    “如你所愿，尊敬的客人。”
    ……
    ……
    “等下，你……你打算做什么？”
    于华此刻无比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诡异的男人，看着他将一包包蓝色的粉末都溶解在水中的举动。
    这些蓝色的粉末……他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当然，是给客人您商品。”
    那装满了蓝色溶液的针筒，此时一下子刺入了他的手臂之中，“这些剂量，足够让客人您活得无比强大的力量。”
    “不要……不要！我不要！！住手！我不要！！！”
    “抱歉，客人……已经签订了的契约，必须遵守才行。”
    “别……啊！！！”
    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开始疯狂地在于华的体内涌出……只是，他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着，放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一剂量接着一剂量，缓慢并且稳定地打入了于华手臂的血管之中，伴随着他血液的奔腾，那些带着蓝色粉末药力，正在疯狂地流动到他的身体的各个部分之中。
    它们，甚至冲上了他的头脑，侵入到了他的大脑之中。
    终于，于华跪倒了在地上，他身上的肌肉正在疯狂地膨胀着，他的脸，已经鼓起了一道道密集而强壮的血管——他全身也是如此。
    密集而鼓胀的血管，在他的身体之上，化作了一道道被卷动过后，杂乱无章的蛛丝般的纹路。
    于华双手撑在了地板之上，他全身都在疯狂地颤抖着，他的手指正在疯狂地用力，轻松地就把坚硬的地板抓碎！
    然而，体内那无穷的力量，此刻依然还在涌现着——它仿佛没有极限一般！
    “啊——！！！！”
    他不得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身体承受着的痛苦。他的拳头狠狠地打击着地板，每一拳，都能够把坚硬的水泥地打得碎裂，就像是正在工作之中的打桩机一般！
    “力量！哈哈哈哈！！！我拥有力量！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之中，于华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近乎无敌，他甚至能够摧毁一切。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于华看着自己的双手，再一次发出了疯狂的大笑。
    继而是狞笑。
    他向前卖出了一步……然而，仅仅是一步之后，他的身体却瞬间跪倒了在地上！
    血，大量的鲜血，大量的变得乌黑的鲜血，此刻正疯狂地从他身上的每一处血管之中爆射而出。
    “啊——！！！！”
    他在疯狂地惨叫着，肌肉，骨头，此时都像是被一点一点地遭受到机械的压裂之中。
    于华的眼珠直接翻起，露出了充血到了极限的眼白部分。
    那由始至终都站在了他面前，为他带来了所谓力量的男人，此时缓缓地脱下了脸上的面具。
    于华动了动嘴唇，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于华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他已经低下了头，身体如同崩塌的雕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压着了那乌黑色的血泊之中。
    俱乐部的老板此时，异常优雅地弯了弯腰，轻声道：“客人，请问您，满意了吗？那么……请交付您的交易金。”
    洛邱伸手在于华的额头上轻轻一抓，便抓出了一个灰白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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