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骁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家家随手制作的手工会这么值钱,怪不得徐念说外面买不到,外面哪个做护身符的会想到用二十万一颗的珠子往上串啊
卓熠从来没见过周晨骁如此失态的模样,憋笑憋得很辛苦“老周你出息点,能不能别把自己凹成贫穷使你扭曲的表情包。”
周晨骁实在笑不出来“我这叫贫穷使我扭曲吗分明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再从卓熠手里接过护身符,他只觉得珠子上的光泽晃得他脑壳疼。
他仔细打量绑住珠子的绳结,认真思索把珠子拆下来还回去自己只留一个符的可能性。
卓熠像是识破了他的想法,急忙制止“我告诉你别毁坏念念的作品,她既然送给你,你就完完整整地留着,对于念念来说二十万不算钱,珍贵的是她送礼物的心意。”
见周晨骁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卓熠给他推心置腹了一波“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挺有钱的,我这么和你说,我家的资产和徐家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徐伯伯做的是航空和地产,念念的大哥徐明沃顿商学院毕业,之前在华尔街做股票操盘,手底下有个精英团队,这两年为了继承家业才回的国。她二哥徐朗说是不务正业,但弄那个直播平台一年净利润也上亿。你想想她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拿二十万买个珠子是不是和你出门花二十块钱买根冰棍一样。”
“”听了他的话,周晨骁沉默一下,“我能纠正你一个错误吗”
“嗯,你说。”
“街上卖冰棍通常没有二十块钱的,两块钱还差不多。”
“啊是这个样子吗”
啊什么啊,怪不得网络上总有人说万恶的资本主义。
周晨骁仰头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酒,把护身符揣回口袋里“喝够了没有,够了就走,我明天还有最后一天课。”
周晨骁和徐念相处的最后一天和往常一样,先是复习了一下昨天学习的东西,然后徐念有点感伤地坐在平衡球上,托着腮静静地看面前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好看,托她二哥做直播网站的福,她其实见过好多明星网红,可她觉得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周晨骁,眼窝深陷眼神深邃,鼻梁天生高挺,下颚和嘴唇的轮廓更是完美得要人命,可惜从明天开始就看不到了。
“周队长,我以后不上课了,还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她像快要哭出来似的,周晨骁“嗯”了一声,又补充“不过我回部队之后假期很少,只要你约的时候我刚好有空,就可以。”
所以还是好难见到一面
她又问“那不见面的时候,我能给你发微信吗我知道你很忙,你放心,我不随便打扰你,你忙也不用回我,什么时候闲下来无聊了回两句就行。”
周晨骁怕自己说一个不字,她眼泪就能掉下来,只能又“嗯”一声。
他的声音里清透中氲着一丝寡淡的磁,但徐念已经没办法要求更多了。
送走周晨骁的当天晚上,徐家的三个男人明显察觉到徐念的情绪特别低迷,在他们的印象里,好像只有他们做出不让她出国读书决定的时候,她才这么沮丧过。
“谁又惹我们的小公主了,和二哥说,二哥帮你打他”
二哥没个正经地想逗她开心,让大哥和爸爸瞪过一眼才老实,解释道“我这不是看念念有心事想逗逗她吗,说起来念念跟周队练了这么久,也不用我替她出气了吼。”
徐念低头扒饭“没有不高兴,就是想到快要开学了”
“嗯,毕竟第一次离开家。”大哥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挑起的眉峰又平缓下来。
虽然大哥的猜测和真实情况南辕北辙,但徐念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快速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本能地不想叫爸爸和哥哥知道自己舍不得周晨骁。
徐念想在二哥面前掩饰这些很容易,她二哥根本不会考虑到妹妹对自己有所隐瞒,就是她爸爸和大哥一点都不好糊弄,今天在饭桌上她总觉得大哥好像看出了什么,后面的话比起猜测更像是顺着她说给她个台阶下。
为了不叫大哥和爸爸对她的情绪产生怀疑,徐念假期的最后一周几乎都是在房间收拾东西中度过的。
收拾到最后她二哥都要崩溃了:“念念,咱家又不差钱,这些生活用品到了北京再买新的,虽然咱们坐私人飞机去不限制行李数量,可你也犯不着连喝水杯子都从家里带啊还一口气带俩”
徐朗手里拿着的是两个星巴克限量版的迷彩图案瓷杯,那天徐念刷朋友圈,看到一个香港代购发了杯子的图,最近对这种图案有谜之好感的她立刻买了两个,打算一个自己用,另一个等她有机会问清周晨骁部队通讯地址的时候寄过去。
“这是我刚买的,就是准备带去学校用。”徐念把杯子从二哥手里拿回来,又用泡沫包好塞进箱子里,“好了,二哥你不用帮我忙活了,我这边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你再给我踩着。”
好不容易捱到去学校那天,别人家充其量是父母一起送,只有她家非得把她上个学弄得比出嫁都热闹。
不仅爸爸和哥哥们跟着飞机一起过来,他二哥在北京还有一群插科打诨的富二代狐朋狗友,那姹紫嫣红灯红酒绿的一排豪车停在宿舍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宿管阿姨二婚,看排场怎么嫁的也是个煤老板。
当然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这些身价加起来几十亿公子哥一个个全压了身份证跟进宿舍楼,说是帮徐念打扫宿舍铺床铺被,实际上一群人没有一个手上沾过阳春水,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把徐念的新舍友吓了一跳。
“男生宿舍不对啊,我记得楼下还看到不少小姐姐呢,怎么我今年赶上五道口宿舍改革,开始男女混寝了”
她之后来的那个女孩子让这阵势吓得差点直接坐到地上,幸好徐念及时从一群哥哥身后挤出来,解释说这里既不是男生宿舍也不是男女混寝,这些人是外人,就是来送她上学,一会儿她东西收拾好了就走。
新舍友望着那一排气宇轩昂的富二代,钦羡地对徐念竖起大拇指:“你家真牛,居然趁军队”
徐念觉得这种牛掰吹出来不太符合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急忙打住新舍友的脑洞:“不是了,他们都是我哥哥。”
新舍友闻言,忙数了一下哥哥们的个数,又竖起另一个大拇指:“原来如此,那你爸身体真不错”
徐念:“”我替我爸谢谢你哦。
等二人合力把宿舍收拾好再把这群哥哥送走,徐念才知道新舍友的名字叫孟鑫,家就在本地,一口嘎嘣脆的京片子,是个性格爽快的北京妞。
孟鑫擦了擦汗看表:“得,已经十一点了,看来剩下两个人得下午或者明天到了。”
徐念点点头,果然下午又来了个身材高挑气质温婉的女生,一问老家在苏州,名如其人,叫林婉瑶。单看五官不是特别精致的类型,放在一起却是让人很舒服的漂亮,配上那种江南女孩儿特有的气质,徐念见她第一面就忍不住小小声地惊叹了一下。
而她们的最后一个舍友,真应了孟鑫的话,是第二天一早才到的。
和周晨骁学习练出来的作息让徐念习惯早睡早起,但孟鑫和林婉瑶不一样,她们是生生被最后一个舍友拖箱子收拾的声音吵醒的。
“看不见别人在睡觉吗,一大早也不知道安静点。”靠门的孟鑫本来就有起床气,被吵醒之后语气不太好。
靠窗的林婉瑶虽然没像孟鑫一样直接表达不满,也不满地皱了眉。
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又是第一次见面,其实吵两句谁错了道个歉也就过去了,偏偏最后来的那个也不是什么服软的脾气,直接怼了一句:“都八点半了,也不知道哪国时间的早。”
她这句话直接把孟鑫没散的起床气点燃了,噔噔噔从梯子上爬下来:“你什么意思,把别人吵醒还有理了”
最后一个舍友推推鼻梁上眼镜:“我就是告诉你八点半不早了,而且我动作不重,如果你还是被吵醒,那只能证明你本身也睡够该醒了。”
“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徐念急忙过来劝:“有话好好说,你们别吵嘛”
可惜她声音太软糯,连分散二人注意力的作用都起不到,她无奈地望向林婉瑶,林婉瑶却压根没想掺合这些,就事不关己地看她们争。
徐念只能继续孤军奋战:“孟鑫,大家还得一起住四年呢”
孟鑫:“谁要和她住四年,我们现在去找宿管阿姨,让阿姨把她换走”
“”徐念无奈,只能转向另一边,“同学,孟鑫其实人很好的,就是嘴有点直”
另一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嘴直别人就得让着她,我凭什么让着她我又不是她爸”
徐念扁扁嘴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宿舍开着门,孟鑫她们的争吵声成功吸引了走廊里其他同学的注意。
怕被其他寝室看笑话,徐念急忙绕过去关门,林婉瑶看似低头看手机,实际上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软萌软萌的小姑娘会关完门直接哭出来。
可她没想到,比徐念的哭腔更先传来的是“咔嚓”一声脆响。
徐念在寝室三人惊悚的目光下,像小女孩儿窘迫拧衣角一样把刚才疑似不小心卸下来的门把手拧成麻花,声音的确委屈极了:“大家听我说一句,都不吵了,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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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7 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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