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习总监绝对不是单纯的脾气不好。”晚上回到家给周晨骁发微信语音,徐念斩钉截铁地说,“一个脾气不好的人是不会在车上最显眼的位置放女儿照片的,所以她讨厌我应该也有原因,要弄清楚这个原因,就得从了解习总监这个人入手。”
周晨骁说过这两天部队里可能有些忙,因为又面临9月份去一些学校指导军训的人员调度,还有领导要过来视察,所以给徐念回过视频来已经是周三的傍晚八点。
他似乎刚刚洗了澡,黑短的头发还湿着,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有水顺着下颚角的轮廓流下来,淌到滚动的喉结上,性感得不行。
“你能不能行了,我刚下班就给我看这么刺激的画面。”徐念装模作样地捂起眼睛,却偷偷在纤白的手指间留了缝隙,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映显得都是他的身影,“你都忙完了吗”
“没,明天继续忙。”周晨骁的声音低沉得略显沙哑,因为光照的缘故,他习惯性地把左眼闭起来,拿起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看到你的消息想问问你了解得怎么样了。”
“就还在进行中”徐念拿手指在屏幕上沿着他脖子上滴水的痕迹往下滑,“习总监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哪怕是之前跟过她的设计师也只知道她结婚又离婚,有个女儿跟着她,然后过去也不这样,就这半年,组建童装部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变得特别严甚至不讲道理但我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发现有一个人极有可能知道内情。”
“嗯,谁”周晨骁其实不太关心这些,又能看到他家小姑娘精神满满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不成想徐念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告诉你也可以,你得先说同意我去问她。”
周晨骁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但还是说“你说吧,我同意了。”
徐念“就是祁姗。”
周晨骁“不行。”
“你刚刚还说同意了的”
“我说过吗不记得了。”
徐念“”
最后她好说歹说才说通了周晨骁,保证她在问完这件事就翻脸不认人,以后哪怕与祁姗走个对脸都不许打招呼的那种。
徐念挑了个中午,在祁姗把饭和水果递给她之后顺势把人叫住。
“一直麻烦你帮忙买午饭,怪不好意思的,要不要一起吃”
祁姗听她这么说一时没回过神来,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徐念又重复了一遍,才忙不迭地答应“当然没问题,艾玛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你整得我一下都没反应过来,不就买个饭吗,你别和我客气,有啥想吃的你告诉我,那我坐这里了”
徐念“”
这是她第一次和祁姗说话,从听到祁姗开口的那一刻起就有点崩溃,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精致得跟洋娃娃一样的混血女孩儿一张嘴居然是满口蹩脚的东北话,非要形容一下这份违和感,就好像一个开始学中文外国人,他的入门教材不是汉语教程而是乡村爱情
对于自己的口音,祁姗是这样解释的“虽然我妈算是个南方人,不过我开始学中文的契机不是她,是我偶像,影帝夏初你知道吧,他那一口东北话绝了,贼好听,和脸反差萌,越听越爷们儿。”
徐念又沉默一下,她更没想到祁姗都因为夏初被亲妈安排到公司打杂了还没脱粉回踩。
“那个你应该从祁总那里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为了自己别被东北话这种感染力极强的语种传染,徐念决定快点说正事。
“哦哦,知道啊”祁姗对她绽放出笑容,那么高级的一张脸在口音的加持下愣是有种村口二丫的既视感,“我妈和我说了,你是大哥的媳妇,我应该管你叫大嫂,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嘛,我觉得你挺好玩的哈哈哈”
徐念“”她越发觉得追星这个事吧,最好还是要保持理智,好端端一个国际友人把夏初高考25分的语文水平一并学来什么的也太虐心了。
就这样,经过了痛苦的交流过程,徐念总算搞清楚了习茹组建童装部和性情大变的真相。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习茹年仅7岁的女儿查出恶性肿瘤说起,因为习茹工作繁忙,女儿基本全交给家里的阿姨管,平时有些感冒发烧的小病也由阿姨领去医院看病。
半年前那次就是如此,小姑娘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阿姨带着打了七天的点滴一直不见退。
迫不得已阿姨只能告知了习茹,她匆忙从国外赶回来领去大医院一看,确诊了是脑瘤,而且不出意外只剩下不到18个月的生命。
脑瘤不是没有救,早期的话是有一定治愈几率的,但到了习茹女儿这个阶段,医生都说与其用尽医疗手段多活几个月,不如放弃治疗,这样至少孩子能在最后的日子里活得开心快乐一点。
“习姨的女儿一直有个愿望,她知道妈妈是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希望长大可以成为模特,穿上她妈妈设计的衣服,叫全世界都知道她妈妈有多棒,设计的衣服有多好看,可惜”
祁姗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惜那个小姑娘再也没有机会长大了。
徐念听着听着眸子也垂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习茹会撕他们的稿子,会发火逼走了那么多人,因为只有18个月,她根本没时间让童装部一点点成长。
她开始做童装部就是为了女儿,希望能在女儿有生之年圆满她穿着妈妈设计的衣服走向世界的愿望,为此她宁可抛弃多年的事业投身入之前完全没有涉猎的童装领域。
所以她对她说经历过生死确实能明白更多的东西。
所以她才会明明把女儿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却在别人提起时一秒变了脸色。
“其实我假期过来实习本来是为了给习姨帮忙的。”祁姗挠挠一头深金的卷发,“习姨是跟着ho创立的那批元老设计师之一,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我大爷家的缺德表哥摁在水池里淹死,多亏习姨及时发现我没影了才跑出来找,救下我一条小命。我和我哥也是搁那以后才意识到大哥在法国那一年过得都不是人日子,即使我和我哥对他态度再不好,他应该也在一直保护我们,不然他在的那段时间我和我哥也不会活得宛如两只脱缰的傻狍子。”
“对了,大哥在你面前说过法语没”祁姗冲她眨眨眼。
“没呀”徐念对于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完全没准备,“他就在法国呆了不到一年,又过去那么久了,应该都忘了吧”
“嗯我觉着没忘。”祁姗托着腮,红褐色的眼睛弯起来,“你别看大哥没上大学参军了,其实他脑子贼好使,他在法国的时候,语言老师刚教三个月,他日常交流就一点问题没有了。我爸家族里那么多稀烂的破事儿,他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继子在里面搅和了那么久愣是没吃多少亏,现在想想我智商是没随着,语言天赋肯定随他了没跑,汉语出了名的难学,你看我说得是不是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确实不错”徐念对她竖起了违心的大拇指,毕竟这位大小姐看起来就不是一副很想听实话的样子。
“所以她还是没说习茹为什么会对你有成见。”当徐念再次和周晨骁视频的时候,周晨骁的关注点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家老婆列为优先级第一。
徐念刚才给他讲习茹和女儿的故事讲得鼻子都酸了,看他还一心想着自己不禁又甜蜜又生气“那种事情结合她可能听到看到的,我身上发生的事就能解释了好吧”
周晨骁闻言挑了挑眉“你身上发生的事怎么了,你又没撅过她家祖坟。”
“”徐念发现她一年份的无语都要用在今天和周晨骁兄妹的交流上了,“周晨骁,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正经点好吗,你老婆和你说正事呢”
她都不知道她鼓起腮帮嘟起嘴唇的样子有多可爱,周晨骁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笑意正正身子“嗯,你说。”
徐念这才满意了,扁扁嘴说“习总监本身就是那种做事很有规划很谨慎的人,她在认为自己足够负担家庭和孩子之后才步入婚姻有了孩子,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女儿也变成了这样,她甚至把这一切的发生归结于她还不够慎重,不然也许能更早发现女儿的病,女儿不至于死。”
“你再想想我,我刚满20岁什么都没有就敢和你扯证,十九岁念大二开始和你同居,更别说那天还和你在车库里乱搞又和把避孕药的名字错发给她。她现在时间这么紧,说焦头烂额都不为过,这时候给她派过来一个如此不着四六的人,你要是她你能对我有好态度吗”
“好像有点道理。”周晨骁拿手摸了摸下巴,“你不总结的时候没觉得,咱俩的事单拎出来说是挺不像话。”
徐念补充说“而且如果她再好好信儿往前打听,没准还能和柳设计打听到我进ho靠的是后门。”
周晨骁笑了笑“那你得祈祷她打听到这里为止,不然接下来她该知道你的后门是母亲亲自开的了。”
徐念白他一眼“是哦,这个我劝你和我一起祈祷,除非你想让她知道那天和我在车库里乱搞,还把我折腾到吃药的人是ho的太子爷。”
说到这里两人都笑,徐念看他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称呼不禁在心里感慨,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会再避讳提及祁岚是他的母亲。
虽然依旧不想和继父的家族扯上关系,但他渐渐能够坦诚地面对这份血缘,这对于祁岚来说,应该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徐念想到祁姗今天说过,祁岚之所以会出资出力让习茹在ho创立童装部,除了感念习茹这么多年对ho的贡献外,更多是因为习茹对孩子的愧疚让她感同身受,习茹愧对的是她的女儿,而祁岚愧对的孩子就是周晨骁
同时她也明白了祁岚的苦心,祁岚比任何人都希望习茹能把童装部做起来,让她去童装部不仅仅是为了锻炼她,更是一份信任和期许,祁岚相信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有能力帮习茹圆满女儿的愿望。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徐念感受到了压力,但她同时也下定决心,会努力把这些变成动力,为了祁岚,也为了周晨骁。
“话说回来”突然她话音一转,大眼睛亮晶晶的,“祁姗说你在法国的时候法语说得很好,现在你还记得多少呀”
此时此刻视频里的她只穿睡衣,没有内衣的阻隔,周晨骁可以清晰地瞧见她领口里跳动的两团“基本都没忘,你想听什么”
徐念早就听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翻过身来把手机摆在床上,两条小腿在床上一拍一拍,“我爱你,我想听你说爱我。”
周晨骁眸色沉沉地望着她,和说中文时完全不一样,法语从他口中流淌出来的声线又磁又温柔“jet039ai。”
顿了顿又道“oneurbatchaadeourtoi”
“后面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心只为你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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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7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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