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延将手上的佛珠套回右手手腕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脚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
    秦月灵的表情一僵，挤出笑回答道。
    听起来是关心她，但秦月灵能感觉到顾清延的冷漠和疏离，只是出于礼貌的关心罢了。
    “嗯。”
    顾清延淡淡应了声。
    脚步轻提，往秦月灵的方向走去，而后……与她擦肩而过。
    顾清延走向了嘎嘎炫火锅店。
    吃饱喝足之后，小凯和彤彤也被妈妈接走了。
    现场就只剩夏槐、许昭昭和顾钰霖了。
    许昭昭已经醉成了一个小酒鬼，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给我酒给我酒，我没醉……”
    夏槐在她拿起酒瓶时，就已经做好了给她兜底的准备了。
    站起身，刚想去将许昭昭扛走，就见顾清延进了火锅店。
    他的一身清冷撞上了人间烟火，却不觉违和。
    目光精准地落到许昭昭身上。
    夏槐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了——她是见过顾清延的。
    顾清延在许昭昭的身边站定，两人都没讲话，但夏槐往后撤了一步，表明了她的态度。
    刚想往前，却被自己的亲儿子挡在身前，那和许昭昭如出一辙的眼睛瞪着他。
    “你又想干什么？”
    顾清延知道，因为上次他将许昭昭欺负哭的事情，这小子还记着呢。
    “带你妈妈回家。”他的声音还算平静。
    “夏槐姐姐也可以！”
    顾钰霖大吼，两人同时将目光放到了夏槐身上。
    夏槐悠悠偏头，躲过了两人的目光，“车子没油了。”
    事实是早上刚加满了油。
    顾钰霖再聪明，也只是个三岁小孩，扛不动许昭昭，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顾清延轻勾起嘴角，上前毫不费力地将许昭昭公主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跟上。”
    这句话是对儿子说的。
    顾钰霖愤恨地盯着顾清延的背影看，总有一天，他也能背起妈妈的！
    顾清延腿长，他要用跑的才能追上他。
    一家三口像风一般，从秦月灵的面前掠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看见窝在他怀中的许昭昭，秦月灵伸出去想打招呼的手紧握成拳，满眼猩红。
    如果、如果不是许昭昭，四年前和清延结婚的就是她了。
    今天被清延抱着回家的，也会是她……
    眼里的恶毒渐渐隐藏不住，没人知道秦月灵心中的弯弯绕绕。
    顾清延抱着许昭昭挤上了后座，顾钰霖被挤上了副驾驶，可怜的经纪人苟哥充当司机。
    顾钰霖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两人，似乎是怕顾清延对许昭昭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但直到车子行至别墅都无事发生，许昭昭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顾清延也只是稳稳地抱着她。
    下车之后，径直走向主卧。
    在迈进门口的时候，顾清延回头看着后面的小跟屁虫，“让保姆给她洗澡，你也要跟吗？”
    话落，顾钰霖的脸上升起两抹淡淡的红晕，抿着唇不肯答话。
    但是顾清延再次挪动脚步的时候，顾钰霖却没跟着了。
    咔哒。
    门反锁的声音。
    顾钰霖疑惑：为什么要反锁门？反锁了门保姆怎么进去？
    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顾钰霖最终还是不甘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主卧里。
    顾清延刚把许昭昭放在床上，刚刚还安静窝在他怀中的小人就开始乱动了，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肯让他离开。
    嘴里还喃喃，“不回家不回家，喝酒喝酒……”
    顾清延没法，陪着她躺下，手臂递过去给她当抱枕。
    海藻般的头发散开，醉意熏红了她的脸，秀眉难受得轻皱，那水润的红唇不自觉地嘟起，似在邀人采撷。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身上还是那套改短过的亲子装，露出大半截细长的腰，长腿也在灯下晃着。
    许昭昭被人骂得凶，不乏有她长得真的很美，吊打现在的一线小花，“人间狐狸精”的标签也是基于美貌上的。
    顾清延不可否认，自己有一瞬间被她蛊惑。
    “喝酒伤身。”
    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她的小嘴不满地嘟起，“真的很好喝，你试试嘛。”
    没有一点凶意，像小猫撒娇，蹭着他的手臂。
    “真的要我试试？”
    他的话里酝着危险，但醉后的许昭昭听不出来。
    小鸡啄米式地点头，“嗯嗯……唔”
    顾清延起身压下，含着了她的唇，没有任何征兆地进攻，摄取她嘴里残余的酒液。
    这个绵长的吻持续了约莫十分钟，顾清延才放开她。
    “尝过了。”
    他沙哑着嗓子出声，“草莓味的，很好喝。”
    许昭昭喝的正是草莓味的果酒。
    亲吻过的嘴唇水光更甚，许昭昭还嘿嘿地笑着，“是吧，没骗你哒。”
    似是顾清延“尝”过酒之后，那不安分的小人儿才满意，抱着被子很快就进入睡眠了。
    顾清延用目光细细描绘她的五官，本想让保姆进来帮她洗漱的，但又不忍吵她睡觉。
    那左眼上的泪痣愈加红了，“再敢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幅样子，就掐死你。”
    他没期待许昭昭的回答，他的手虚虚地握住了许昭昭的脖子，慢慢收紧，熟睡中的许昭昭丝毫没有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钰霖终于等到了顾清延迈出主卧。
    沐浴过后的顾钰霖，穿着玲娜贝儿的睡衣，拿着厚厚的经济学理论书，打着盹。
    看见顾清延，目光瞬间清明。
    顾清延看见儿子身上粉粉嫩嫩的睡衣，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什么。
    “她睡了，你别去打扰她。”
    “不用你假惺惺。”
    隐隐的担心持续了几个小时，顾钰霖的心中也积了些怨气，怼了他一句。
    前四年都没有管过他们母子俩，现在假惺惺地做什么，还和他抢妈妈。
    顾清延只是幽幽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波动，径直往门外走去。
    “卧槽！”
    第二天，许昭昭惊醒过来。
    双手撑起上半身，杏眼里满是震惊，大口地喘着气。
    她她她……做春梦了？
    春梦对象是是是……顾清延！？
    梦见顾清延对她又抱又亲又啃，她还粘着人家哼哼唧唧……
    许昭昭：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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