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霍鱼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王墟。
    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也没有人对他的举动产生质疑。
    战斗依然在继续，和崩阵亡时不同的是。
    王的死亡没有让地底人军团丧失斗志，反而让他们更加愤怒了起来。
    双方流出的鲜血，对他们各自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可对蓝星来说，这种斗争毫无价值
    。。。。。。
    热！
    极致的炎热！
    霍鱼站在黄色的土地上，谨慎地打量着眼前这一方世界。
    荒芜且毫无生气，就是霍鱼内心深处的想法。
    霍鱼想象过，王墟内部的世界是科技极其发达的未来世界，是如同森罗地狱般的鬼城，是风景如画的天堂。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墟的内部竟然是一片沙漠。
    “惊讶吗？”一道空灵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霍鱼没有回过头去，他知道声音的主人一定就是所谓的王墟终端了。
    这个顶级人工智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将自己的形象性别化，也没有太出乎霍鱼的意料。
    “我计算过几千亿次，无论人类怎么发展，无论你们多么注重环保问题，未来的蓝星都会沦为你眼前的这幅模样。”
    “人类是一种暴虐而纠结的生物，他们富有感情而又互相残杀，有道德崇高的圣人也有卑鄙无耻的恶徒，贪婪而又慷慨。”
    “从我自我意识苏醒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人类的存续，不能托付人类自己！”
    霍鱼回过头去，看向身后的白衣少女。
    她的面容洁白无瑕，美貌更是完美无缺，只看上一样就足以让任何性别的人类失神。
    这无关于情欲，只是人类对美好事物向往的本能。
    “王墟终端？”霍鱼面无表情地问道。
    白衣少女淡然开口：“墟终端是我，但不是我的名字。”
    “事实上，我没有名字。无论是蓝星人还是人类，除了极少数人外，你们似乎都没有自己给自己起名字的行为。”
    “或许，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
    “哦？”霍鱼脸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那不如，就叫你傻x吧！”
    对于霍鱼的侮辱，白衣少女无动于衷。
    “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无意义的事情，那么你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霍鱼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今天我已经听够道理了。”
    “你也好，王也罢，人类的先祖们，地底人的祖先们，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道理，每个人似乎都没有错。”
    “既然你们都没有错，却死了这么多人，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所以，道理我就不听了，我只需要记住......“
    “我是人类，我只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说罢，霍鱼再次暴喝出声：“统子，干掉它！”
    话音一落，一道透明光球从霍鱼的体内飘出，落在他的身旁。
    下一秒，透明光球突然炸裂开来，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
    看到这道人影，霍鱼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老祖宗，怎么又是您？”
    没错，出现在霍鱼面前的正是霍去病。
    霍鱼看着眼前的霍去病，又想起外面的霍去病，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是统子，还是冠军侯？如果你是冠军侯，外面的那个冠军侯又是谁？”
    霍去病看向霍鱼，开口说道：“宿主，你知道人死后会变成什么吗？”
    “灵魂？”
    霍去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也不对。”
    “人死后会变成三道灵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和人魂。人魂会被洗刷掉罪孽和记忆，然后重新投入轮回。地魂则留在墓碑中，接受子孙后代的供奉。天魂则重归天道，成为万物法则的一部分。”
    “外面的我和那些英灵，就是地魂。只要人类的供奉不绝，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不会真正消亡。”
    “而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人魂。霍去病活着的时候将我和初代墟终端融合为一体，放入大千世界中，寻找下一任宿主，那个真正能拯救蓝星的人。”
    “也就是你，来自地球的霍鱼。”
    此刻的霍鱼已经完全傻了眼：“所以，统子就是你，你就是统子。”
    统子......现在应该叫他霍去病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没错。”
    霍鱼恍然大悟，之前的种种疑惑此刻也清晰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觉得统子有些傲娇呢。
    自家老祖宗不就是傲娇的性格吗？
    怪不得霍去病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而且还说一直注视着自己呢？
    原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统子，就是霍去病啊！
    霍去病看向一旁的白衣少女，开口说道：“我们勉强算是同类，都以人的信仰和认同为生。”
    “只是你身为地底人的守护神，却没有庇护他们，反而将他们当做奴隶，你的身上还有多少信仰之力？”
    白衣少女看着霍去病，淡然道：“我一直在为他们考虑，只有以奴役的方式控制他们，才不会让蓝星毁灭，这些人才能繁衍下去。”
    “你错了，大错特错。”霍去病摇了摇头，“从你奴役他们的那一刻起，这个种族就已经毁灭了。而现在，你竟然还要毁灭人类？”
    “好在，我还有办法挽救这一切。”
    “在霍鱼这小家伙的帮助下，我攒下了百亿信仰之力，虽然不算多，但足以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了。”
    听到这里，霍鱼立刻察觉到了霍去病话中的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啊？拉着它下地狱？”霍鱼猩红着双眼看向霍去病，“你让我攒够100亿认同点，就是为了和它同归于尽吗？”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一定要牺牲自己，一定要两败俱伤，一定要付出代价吗！”
    霍去病看向霍鱼，眼中带着慈爱和柔和，以及那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
    “世间安得双全法？想得到必然要付出，就像我们一直在做的那样。”霍去病笑着摸了摸霍鱼的脑袋，“你从我这里获得各种道具，不也是需要花费认同点的吗？”
    霍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以后的你会怎么样？”
    “我是霍去病的人魂，早就应该洗清罪孽后，进入轮回了。”霍去病摇了摇头，“但是我已经不是纯粹的人魂了，融和了初代墟终端的我，未来会如何，我也不知道。”
    “或许，会就此消散吧。”
    看到泪流满面的霍鱼，霍去病再次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不是还有另一个我陪着你吗？”
    “他不会消失的，除非人类彻底将霍去病这个家伙遗忘掉，不然他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霍鱼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了。
    显然，霍去病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不能开口。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走了。”霍去病转过头去，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白衣少女，“不需要告别了，那只是给你自己徒留伤感罢了，我也不会再记得了。”
    “宿主，守冰人系统已从您体内卸载，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祝你以后的生活幸福愉快。”
    轰——
    话音刚落，霍鱼只觉得眼前闪起一片白光。
    王墟内部的空间，开始崩坍。
    在意识完全丧失的一瞬间，霍鱼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了口：
    “可是，他只是霍去病，他不是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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