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冷风夹着细雨吹在人们身上,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八路中文网)部队要转移了,集结在城南的一片庄稼地里,和送行的乡亲们话别。志刚穿着军装,背着枪跑到母亲和秀兰母女面前敬了礼说:“妈,这回我像军人了吧?”
杨妈说道:“你要好好干,多听李叔的话,在部队可不比在家里,什么事不能由着性子来。还要处处加小心,有空儿给家里报个平安信儿,别忘了,还有许多人挂着你。”
“妈,你就放心吧。”志刚走到秀兰跟前说:“这回可真的走了,你受点累,好好照顾两个妈。”
“累点儿没啥,你一走,,我心里没有底……”秀兰低下头,泪珠落了下来。
“只要打垮了国民党反动派,我马上回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秀兰小声说:“你别挂着我,多加小心,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看,李叔来了。”
李英华来到他们跟前,说道:“两位嫂子都来了。我们要走了,你们可得保重身体呀。国民党军队就要来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杨妈说道:“没什么可准备的,我想和秀兰她们娘俩一块到乡下他表叔家呆一阵子,可她们不干,你说怎么办?”
“郑嫂,你应该和秀兰到乡下去,过一阵子看情况可以再回来嘛。”
秀兰妈:“国民党要是真的那么邪乎,躲到乡下也没有用。再说了,这里好歹有个家,到乡下怎么办?我不想走。”
秀兰:“妈,那我和李叔一起走。”
母亲瞪了女儿一眼道:“部队里都是男人,怎么照顾你?你去了又能干什么?”
“我打听了,部队里有女兵,不差我一个。”
李英华:“是啊,部队里是有女兵,都在野战医院里当护士,他们多少懂点儿医道。秀兰,等时局好转,部队发展了,就需要更多的女兵,那时候送你去学习参军,李叔答应的事保证做到,你就放心好了。两位嫂子,我们要出发了,再见吧。”李英华和志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道:“嫂子,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部队在细雨中无声的行进,送行的乡亲们摆手致意,都没有回家的意思。韩世清从人群后头钻出来,问秀兰:“志刚在哪儿?他走了吗?”
秀兰:“他在部队的前头,和李叔在一起,过去有时候了。”
韩世清不再说什么,飞快地朝队伍前头赶去……
三天后,国民党的军队进了县城,士兵们在大街上乱串,打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一个刀疤脸和矮胖子来到东关胡同里,边走边说:“老子十多年前在这个县城干过警察,因为干得好,参加了警署培训班,后来分配到关里赵县当了警尉,再后来嘛,就投奔了国军。他妈的,五年了,还是大头兵。”
“你行,有胆量,敢干,以后升官没问题。”
“屁,我说了几句团长不爱听的话,不知哪个王八蛋给捅到团长耳朵里去了。几次机会都让他给挡了,要不的话,现在最小也是个连长。算了,现在不寻思当官了,多弄点金银票子是真格的,有了钱什么都好办。对了,”他指着秀兰家,“当年这家是铁匠铺,打铁的暗通胡子,是我亲手抓的,是铺子就比住家肥,咱们进去看,要是有运气,弄个金条元宝什么的。”
矮胖子挠挠头皮,说:“长官说不许打人抢劫,有人再告你的状怎么办?”
“什么不让?咱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搜查共党分子,这是例行公事,上边还说宁可错抓不可错放呢。什么公事?哪个家伙不是借这个机会捞一把。走,咱们进去。”他踹开秀兰家门,提着打枪进了里屋,看见只有秀兰妈一个人坐在炕上,问:“老太太,你们家里人哪去啦?”
秀兰妈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矮胖子跟进来,说:“别闹了,我看她像个哑巴。你看这屋黑乎乎的,不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走吧。”
刀疤脸冷笑道:“哼,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有好东西,来吧,搜一搜就知道了。”
两个家伙翻箱倒柜,砸盆摔罐,搞得满身灰却一无所得。刀疤脸溜了一眼后门,对矮胖子说:“你看住老太太,我到后院看看。”
刀疤脸钻到后院,东翻西找,无意中看见墙角有一口倒扣的泥缸,顺手砸了一枪托,躲在里头的秀兰一声尖叫,倒把他吓了一跳。当他看清是一位漂亮的姑娘,马上动了邪念,伸手把秀兰拖出来。秀兰一边喊叫,一边同他厮打起来。后院的响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矮胖子提着枪也跑到后院,秀兰妈急忙下地,顾不得穿鞋,到外屋捡起顶门杠子追到后院,见两个家伙把女儿按在地上,心头火起,举起木杠狠狠砸在矮胖子头上,矮胖子立刻扑倒在地。刀疤脸见状不妙,抄起大枪,对着秀兰妈开了一枪,秀兰妈举着木杠,身子一挺,望着女儿倒在地上。
“妈/”秀兰大叫一声,扑向母亲,刀疤脸一把扯住她,秀兰又撕又咬,不顾一切同他厮打,恼羞成怒的刀疤脸挥起拳头把秀兰打昏了过去。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枪声,子弹飞过他的头顶,在土墙上钻了一排窟窿。刀疤脸回头一看,立刻傻了眼:一名军官带着四个卫兵站在他的身后,其中一名卫兵手里的美式冲锋枪还在冒着蓝烟。他急忙站起来敬礼,大声说:“报告团长,我抓了一名女共党。”
军官上前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差点把他打倒。军官又走到秀兰身旁仔细看了看,吩咐卫兵把秀兰送到团部,接着叫来那个开枪的卫兵:“你去找肖副官,叫他找个诊所,把受伤的老太太送过去。”
……当秀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的床上,有几件花衣服放在床边,靠墙的桌上放着水果和罐头,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揉了揉阵阵疼痛的头,慢慢下地去推门,发现门是在外面上了锁,便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声开门,又倚着门坐在地上。“你醒啦?我去报告团长。”外头有人说。
时间不长,军官和一个系着围裙端着盘子的老兵进了屋,军官把秀兰扶到床边,老兵把盘里的饭菜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秀兰便走了出去。
军官在屋地转了两圈,站到秀兰面前,说道:“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受伤的老太太是你母亲,我派车把她送到师部医院去了,刚才来电话——”说到这儿,他注意看着秀兰。秀兰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低下头。“老人伤势很重,估计需要治疗很长一段时间,”军官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吸了一口,又道:“那个开枪的混蛋让我关了起来,等上峰下了命令就枪毙他,给老人报仇。你放心,我马汉光是堂堂国军上校团长,说话算数。只要你听话,好好跟着我,我保证你们母女平安,让你们有吃有穿,没人敢欺负你们。你一定饿了,吃点儿饭吧。你有什么要求,就朝门口喊一声,让他们马上去办,可你不能走出这间屋子,因为外头太乱,我不放心。你吃了饭,安心睡觉吧,好好养身体。你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就走了,明天我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马汉光走出了门,卫兵立刻关门上锁。秀兰坐在床上想着他说的那些话,觉得他对自己不怀好意,表面上关心母亲,其实在威胁她。想到母亲受伤倒下的情景和自己眼前的处境,忍不住泪水直流……想着哭着,感到一阵昏眩,一头倒在床上……当她在想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她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也不那么痛了。她把昨天的事回忆了一遍,觉得老天无情,国民党又是那样的凶狠,让她掉进了万丈深渊。她弄不清马汉光说母亲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但一想到他说让自己好好跟他,想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明白他要做什么。想到这儿,她的心仿佛又掉到冰窟,又觉得好象有一座大山就要压到自己身上,身子阵阵发凉,“志刚哥,你在哪呀?”她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我怎么办啊?”她哭着想着,最后拿定了主意,下了床,说道:“志刚哥,你要为我报仇啊!”随即一头撞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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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7-29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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