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饿！饿！我真的好饿！”
    “闭嘴！都是因为你的贪吃导致了我们都被困在一具躯体内！”
    “不！不是我！都怪笑神嬉高奇那个混蛋！都怪他！”
    “你们都错了！这一切都是欺诈者麦费特兰先开的头！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
    “啊啊啊啊！！！！别吵！我的头要疼死了！”
    “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我要碾碎你们！我要彻底抹杀你们！”
    “给我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来碾死这只讨厌的蝼蚁！”
    “哈哈哈哈！来啊！让一切变得更加混乱吧！让我们一起来享受这场狂欢！”
    ……
    伴随着充斥混乱、无序、前后没有任何逻辑的争吵与嘶吼声，星神巨大的躯体开始渐渐从一个超巨型的戴森球不断伸拉变得越来越细长。
    尤其是最顶端的部分，俨然已经形成了类似头部一样的结构。
    但整个身体仍旧如同星辰般散发着密密麻麻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微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行星表面的夜晚仰起头注视着璀璨银河。
    最最重要的是，那些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就像是艾泽拉斯星球上古之神的低语，会对所有生命体的精神乃至灵魂造成巨大冲击。
    但凡意志力稍微差一点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理智崩溃，然后陷入某种连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癫狂。
    哪怕没有情感和太过强烈自我意识的低级太空死灵，都会因为受到影响而尝试着啃食同伴、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当年那些中了剥皮诅咒的家伙如出一辙。
    无法抑制的进食冲动与本能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人群中传播。
    甚至就连受到烁油控制的新非瑞克西亚造物也出现了相互吞噬的情况，以至于瓦什托尔不得不动用大魔判官的权柄来强行剥夺其行动能力，才避免了大规模的骚乱。
    至于战舰上的人类、灵族和钛族，一旦出现失控的情况立马就是强行束缚加镇静剂注射。
    才短短几分钟左右超过半数以上的成员就全部被送进了强制休眠仓。
    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骇人景象，让罗伯特基里曼等一众人类帝国高层首次感到现实宇宙中对标亚空间混沌邪神的星神究竟有多么恐怖。
    难怪在天堂之战的时候，原本惧亡者被古圣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没有一丁点还手之力。
    可一旦星神加入之后局势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
    当惧亡者全部被转化成太空死灵吹响反攻的号角，银河系初代的超级文明古圣很快便败下阵来，甚至连短暂的僵持都没有做到。
    尤其当星神第一次出现在战场时，全体古圣都被差点吓尿了裤子。
    而且相比起后来才从战争、混乱、杀戮、死亡和欲望中诞生的亚空间混沌邪神，星神显然更加古老、更加神秘。
    就连太空死灵都不太清楚对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又为何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因为在这场所谓的“合作”中，他们从始至终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牢牢掌握主动权的一直都是星神。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欺诈者――麦费特兰，跟灵族笑神嬉高奇简直如出一辙，都是那种小丑式损人不利己的顶级乐子人。
    就是他第一个拉开了星神相互吞噬的大幕，也是他亲手导致了整个族群的灭亡。
    据说笑神嬉高奇忽悠萨拉诺迦去吞噬同类的灵感就来自于此。
    所以才会有人说欺诈者麦费特兰就是战锤宇宙银河系黑暗与绝望的万恶之源，甚至有些古老的记录在暗示灵族笑神嬉高奇就是欺诈者的一个碎片形成的。
    毕竟两者的行为模式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银河系内各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传闻，真实性究竟如何没人知道。
    左思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局外人萨拉诺迦真的疯了，而且从一个自我意识分裂成了至少十几个不停的在进行争斗，试图夺取身体的绝对控制权。
    哪怕是在面对外敌进攻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怪不得这家伙变成一个超级戴森球就这样停留在银河系外围从来都没有挪动过哪怕一丁点。
    不是他不想移动，而是因为拥有太多的意识不断争夺身体主导权，无论谁短暂夺取了控制权，都会被其他意识联手拉下来，然后陷入这场没有尽头的死循环。
    就好像一台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因为BUG导致卡住反复自动重启。
    这是何等的可悲！
    何等的绝望！
    何等的黑色幽默！
    作为整个银河系中最古老、最神秘、最强大的神，竟然沦落到到这步田地。
    不过好在由于左思攻击带来的强烈外界刺激，这位星神分裂的精神和意识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融合，甚至是彼此达成某种有趣的妥协与共存，
    因为如果他们还继续争斗下去，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毁灭与死亡。
    烁油化身镶嵌的大量没有意识的星神碎片显然让萨拉诺迦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明白眼前这个敌人并不是仅仅能把自己轰成碎渣的太空死灵，而是一个能从根源上抹除意识将星神变成一件工具的可怕敌人。
    “有意思！开始在恐惧与压力的双重作用下逐渐形成群体思维吗？看来星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有趣。”
    左思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随后引入亚空间力量在这个庞大生物的体内引发了剧烈的灵能爆炸。
    仅仅一瞬间！
    从裂缝中涌出的灵能便撕裂了星神的身体，以一种无法被理解的方式在不断扩散，所到之处那巨大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亚空间力量对于星神的克制究竟有多么巨大。
    “不！！！！！”
    萨拉诺迦那张刚刚形成的脸上浮现出害怕的表情，立刻将烁油化身从自己的体内甩了出去。
    因为他和所有的星神一样，都无法理解亚空间的规则与力量，更无法进入亚空间或在里边维持自身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当他们与亚空间相遇的时候，基本就相当于两种规则力量的对拼。
    谁更强谁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不同之处在于，亚空间生物可以进入现实宇宙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感受到了你的惊慌与恐惧！说实话，你目前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感到有点失望，甚至远远不比上纳垢。”
    左思瞬间在一望无尽的深空中稳住身形，用略带玩味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究竟是谁？来自亚空间的怪物吗？”
    数十个声音突然异口同声发出质问。
    左思笑着回应道：“呵呵，看来你沉寂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根本不清楚在这个银河中发生了什么，对吗？
    醒醒吧，萨拉诺迦。
    这个宇宙早就已经不是六千万年前的样子了。
    那个曾经被你们视作深渊的地方早就诞生了与你们一样强大的神。
    确切地说，是你们和太空死灵一起孕育并创造了他们。
    现如今的宇宙不再唯物，而是由于唯物和唯心两种力量共同塑造。
    所以星神可以随意改变塑造宇宙规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通过刚才的试探，我已经基本确认只要引入亚空间的灵能，你的力量就会受到大幅度的削弱。”
    “亚空间？灵能？新的神？”
    萨拉诺迦的思维和意识显然还处在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拼命想要把脑海中的声音全部屏蔽掉，然后专心致志的思考。
    但是很可惜，想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星神的力量虽然有强有弱，但他们都不存在灵魂这种东西，所以在意识和精神层面上是一样的。
    这也就意味着吃的越多越容易因为容纳了太多同类的意识导致精神出现分裂。
    虽然不知道拥夜者、虚空龙究竟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又或者他们也跟局外人一样犯病了才遭到太空死灵的背刺，最终被拆解成数以千计的碎片。
    换而言之，太空死灵之所以能干掉星神重获自由，可能并不是掌握的科技力量有多么强大，而是星神一个个都因为精神分裂的关系无法动弹。
    他们所做的仅仅只是造出一件超级武器打了个不会反抗的固定靶。
    这样解释的话明显就合理多了。
    毕竟太空死灵所有最尖端的技术都是由星神们提供，而且星神还能随心所欲的扭曲现实宇宙物理规则，怎么可能会被一件所谓的超级武器直接干趴下。
    除非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进行抵抗。
    “是啊！
    这是由于数以亿万计凡人的意识、情绪和灵魂在亚空间所形成的投影。
    怎么样，你现在能够体会到那些被自己视作蝼蚁的弱小生命体内究竟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力量了吗？
    他们成功塑造出了星神最恐惧、最害怕的东西。
    不仅如此，亚空间的力量还大幅度削弱了你们对于现实宇宙的掌控。”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手里摆弄着一块从对方身体上撕裂下来的黑色带有白色花纹的碎片。
    这玩意在脱离本体之后居然形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不得不说，星神碎片这玩意的确有点不可思议。
    据说人类帝国的刺客庭就曾经有一把无坚不摧的相位剑。
    有一次卡利都斯刺客使用它去刺杀一名叫做塔基斯的行星总督，结果这柄武器直接穿过对方并融入进后者的身体。
    因为塔基斯行星总督就是由欺诈者的一个碎片伪装而成。
    而那把相位剑碰巧就是欺诈者另外一块碎片塑造而成的。
    所以星神碎片的用途不仅仅可以作为提供无限能量的电池，其用途比想象中还要广泛得多。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避免这些碎片逃脱并重新融合到一起。
    另外，以局外人萨拉诺迦的体型来作为判断的依据，一个星神最多能够碎裂成多少分的程度，可能比原本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几千个碎片可能都太过于保守了。
    搞不好会是以百万、千万、乃至更多为单位。
    难怪太空死灵对于那些偶尔因为各种各样意外逃出去脱离控制的星神碎片一点也不紧张。
    别说是几十个、几百个融合到一起，就是几十万个也翻不了天。
    “狂妄！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胆敢挑战我！现在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与永恒！”
    话音未落！
    萨拉诺迦所有分裂的精神终于同时采取了行动，猛然间挥舞一条凝聚成的手臂砸向烁油化身所在的位置。
    转瞬之间！
    凡是这条手臂所经过的地方，所有的时间、空间、物质统统都被彻底抹除，就好像黑板擦擦去了黑板上的字迹一样。
    至于引力、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这些以物质为基础才存在的规则也同样不复存在。
    可当触碰到左思烁油化身的刹那，猛烈的亚空间灵能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硬生生挡住了这足以让银河系任何一个文明、种族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湮灭攻击。
    当基于物质的规则扭曲与基于唯心的规则扭曲膨胀到一起时，一道如同弦的白光当场炸裂，将两者中间的虚空撕开形成了现实宇宙与亚空间相互交融的恐怖景象。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比任何超新星爆炸都要壮观的景象凭空出现。
    由于宇宙真空没有声音的缘故，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物质与灵能不断向内侧挤压、坍缩，形成无比壮观的黑洞。
    然后当到达临界点后又一股脑把这些东西甩出去。
    如果不是太空死灵舰队的机动性冠绝整个银河系，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文明的舰队都会在这次喷发中全军覆没。
    因为那种力量早已超越了任何护盾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就是现世之神吗……”
    罗伯特基里曼这会儿显然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死死盯着飞船探测器传递回来的投影。
    他原本以为自己那位人类之主父亲、左思、死亡女神吉安娜一起围杀纳垢的战斗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可谁能想到才没过去多久，这场与古老星神之间的战斗就又刷新了认知。
    就凭局外人萨拉诺迦这会儿的表现，基因原体就完全无法想象当年太空死灵究竟是怎么干翻这些现世之神的。
    哪怕是以人类之主空前绝后的灵能力量，恐怕也无法做到真正杀死封印一个完整的星神。
    “很可怕，对吗？”
    塔拉辛显然注意到了罗伯特基里曼的反应，抿起嘴角笑着反问了一句。
    后者苦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很可怕。如果人类诞生在六千万年前的银河系，我实在无法想象要怎样才能避免整个文明成为星神的食物。”
    “你太多虑了。
    其实星神是一种很容易满足的生命体。
    刨除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爱好之外，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只关注一样东西，那就是吃。
    尤其是凡人的灵魂，能让这些家伙获得空前的愉悦感跟满足感。
    也正是从吞噬灵魂开始，他们才逐渐催生出自我意识、思想和独特的认知。
    而且只要你能让星神明白，留下自己的种族可以源源不断的繁衍制造出更多的灵魂，甚至是发动战争去掠夺其他文明，那么他们就会非常乐意把你们留下作为奴隶。
    事实上在最初的接触中，我们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成功让第一个星神理解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后来随着这些家伙吃掉的灵魂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变得贪婪、自私且永不满足。
    最终，我和我的同胞被欺骗着转化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而我们的灵魂则成为了一场饕餮盛宴的主菜。
    为了报复，寂静王斯扎拉克选择了暂时隐忍先击败古圣和他们的仆从。
    等到赢得天堂之战胜利后，他才突然调转枪口对毫无防备的星神发起了偷袭。
    我们摧毁了其中绝大部分的星神，将其撕裂成微不足道的碎片作为能源和武器……”
    手办王不慌不忙讲述着太空死灵过去与星神之间的恩怨。
    因为这些古老的历史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而且就算人类知道了也无法从中找到任何有关太空死灵的弱点。
    他的目的也非常简单，那就是让对方明白星神与亚空间混沌邪神一样，是整个银河系的公敌，决不允许其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所以……星神究竟是什么？”
    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困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
    自从与星神发生过接触之后，他就一直在整个银河范围内进行调查、研究，但最终连哪怕一丁点的有用信息都没有得到。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古老的生命体在银河系出现文明之前就已经存在，许多跟随古圣一起消亡的上古文明都有过明确的记载。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处在类似能量云、太空煤渣之类的形态下，压根不存在任何知觉，只是每天抱着恒星不停的吸。
    每当一个恒星系被星神盯上，那么该星系的文明和生命就进入了毁灭的倒计时。
    如果他们不能在恒星能量被吸干前研发出太空殖民的能力，那么就会在极度的寒冷中快速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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