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辞轻点了下头:“你还记得我堂哥么？”
    翟星眠道:“怎么会不记得。”
    江栖辞没有具体和她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怕触碰到江栖辞的伤疤，始终没有问，也不知江承做到了哪一步。
    只隐隐知道,那个人渣曾经伤害过她的女孩。
    翟星眠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愤怒与怜惜。
    可是江承和沈照有什么关系？
    翟星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略微睁大眼，该不会……
    她忽然想起，她们之前在一起时,沈照提起江栖辞，曾颇为得意地说，江栖辞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翟星眠蜷起手指,会……和这件事有关么？
    江栖辞睫毛轻颤,看了她两眼，眼神微微有些躲闪,随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翟星眠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蹙起眉头，艰涩地启唇:“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堂哥……他曾经想要猥xie我，他,他摸我,还要脱我裤子！”
    江栖辞语气中满是被欺骗后的不可置信，抬头看着翟星眠。
    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整个人有种脆弱的易碎感。
    她缓慢而艰难地叙述那时的情况，翟星眠也因为过于惊讶愣在了原地。
    “那时我很害怕，抱着腿坐在飘窗上，心里想,好高呀，如果我跳下去会怎么样，如果我堂哥找到钥匙，我威胁他要跳下去，他会不会放过我。”
    江栖辞低下头，语气渐渐变得沉重:“但是沈照出现了，她救了我。如果她不来，说不定留给我外婆的，真的是一具尸体。”
    她除了最开始说起江承时还有些激动，到后头已经近乎平静，可是就是这样几近轻描淡写的描述方式，让翟星眠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
    居然是这个“救”么？
    沈照怎么好意思！
    还有这个笨蛋，居然就这么听信了。
    翟星眠渐渐捏紧了拳，颈后的青筋崩起，仿佛整个人都在用力。
    而且……
    她咬牙切齿地默念着。
    江承！
    这个混蛋！
    她那天为什么没有多给他几拳？
    江栖辞那时才多大，他怎么下的去手？
    一直信赖的哥哥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江栖辞该有多绝望，难怪她那天被惊醒会哭得那么伤心，那么脆弱。
    翟星眠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涩，哪里还记得白天时的纠结与小脾气，什么够不够喜欢的，在这件事面前简直不值得一提。
    她一点也不在意了，只希望让江栖辞能忘记这件事。
    她蹲下身去，捧着江栖辞的脸，手指轻轻摩挲。
    “不说了不说了。”她在江栖辞的脸上轻轻啄吻，喃喃地哄她:“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江栖辞抬眸，抓住翟星眠的手，倔强地和她对视。
    墨色的瞳孔缓缓蓄起泪水，嘴角艰涩地想要弯起漂亮的弧度，可是眉宇还是忍不住地抽搐，滚烫的泪水落下。
    “沈照说的对，我欠了她的。”
    “我不应该恬不知耻地爱上她的女朋友，也不该明知她喜欢你，还控制不住自己靠近你。那天我逃开了，可是……”
    她哽咽道:“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别说了。”翟星眠眸光闪烁，不停地帮她擦眼泪，没有听见“女朋友”那三个字，又或许听见，只以为是对方口误，大脑自动略过。
    “你才没有欠她的！”
    翟星眠蹙着眉，轻声说:“是我的错，是我未经允许喜欢了你，才让你这么纠结。”
    “对不起。”翟星眠帮她掖了下头发:“但是你知道么？我一点都不后悔。江栖辞，我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并且希望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江栖辞怔怔地问:“你不生我气了么？”
    她的眼角还挂着眼泪，看上去实在太让人心疼。
    翟星眠看着她，这时候计较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无论发生过什么龃龉，你有多生气，只要在她对你露出一点点伤疤，你便心软得不像话。
    再想起她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害，满心就只剩下将来要如何保护她了。
    翟星眠叹了口气:“……不气了。”
    江栖辞顿时从沙发蹭到了地上，紧紧搂住了翟星眠的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就这样，两个人保持着极其别扭的姿势，在客厅里拥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
    翟星眠忍不住开口:“栖辞，你这样不累么？”
    她怀里的脑袋缓缓摇了摇。
    翟星眠被她可爱到了，轻吻了下她的发顶:“那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江栖辞这才松开手，乖乖地坐在地上。
    翟星眠又忍不住亲了下她的脸颊，这个吻无关欲望，却载满了她的情绪。
    怎么这么乖。
    翟星眠越看江栖辞越觉得喜欢，只觉得心口发烫。
    她忍不住说:“栖辞，你以后别相信沈照，尤其是关于我的事。”
    “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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