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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8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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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难题,是吧。喻文卿轻拍她腰侧:“转过去。”
    穿着鱼尾裙的周文菲,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美人鱼,在床上翻了个身。
    喻文卿慢慢拉开她衣服后背的拉链,拉链拉到底,裙子往两侧分开。他的手指在肌肤上画着圈,周文菲一声不吭地趴着。
    交往这么久,他依然享受亲密关系里的狩猎感,压低声音,慢悠悠地问:“知道我要做什么?”
    “嗯。”慵懒的声音让耳朵酥麻,可是腰背感受到呼出来的气息,又让肌肤紧张。
    周文菲干脆把脸埋在枕头里,打算把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他人。她从没在这样的时候背对过喻文卿,已是羞涩不已。
    屁股还被人不重不轻地拍了下,脸更是红透了。
    裙子成为有形的束缚,又让他们更想摆脱那些无形的束缚,渴望人和人之间所能到达的最亲密状态。
    有时候周文菲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喻文卿,有时候也想要一个为所欲为的喻文卿。他愿意宠她,她又何尝不想一直宠着他呢?
    两个多月的思念暂且告一段落。
    喻文卿俯下身来,扭过她的脸,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看着眼前脸颊酡红眼神迷离的少女,他问道:“知道自己从今天开始可以做人太太了?”
    周文菲乖巧地点头:“知道。”
    “以后要叫老公。”
    “文卿好听,喻哥哥也好听,要不叫喻总、先生也可以。老公,”周文菲翻过身子,面对面看着喻文卿,“感觉好老啊。”
    “那相公也行,”喻文卿清清楚楚地说,“以后不管是发语音还是视频,第一句话就必须是——报告老公,我今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周文菲忍不住笑了,搂着他脖子说:“知道了,老公。”
    但这两个字的意味还是不一样的,她有点忐忑。她真的做好准备当“喻太太”了吗?得到之后会不会特别怕失去?
    她靠在他怀里:“那你呢,你怎么什么也不向我报告。我只知道新助理叫燕姐,是孟律推荐的,她多大了,长得怎样,我全都不知道。”
    喻文卿把她搂紧在怀里:“就是不告诉你。”
    “那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约会?”
    汪明怡在纽约一个星期,把她知道的所有有关喻文卿的事都告诉了周文菲,包括那几个相过亲的女孩,年龄、事业、性格、照片等详细资料,全都有。
    她说喻总深情归深情,但是魅力太大,又和你长期分开,架不住有犯错的时候。你要和新助理搞好关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周文菲看一眼那些女孩的资料,全删了。分手期间做的事,她不会拿出来去讨说法或是算旧账。
    喻文卿问:“要是真有约会,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要是喜欢上别人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周文菲幽然叹气,“可我还是会喜欢你。你和婧姐谈恋爱时,我就喜欢你,和少君姐交往时,我也喜欢你。我一点都想象不出来——当你喜欢上别人,我就要不喜欢你的理由。”
    对她来说,喜欢喻文卿——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她曾在海园做作业,听到喻文卿在院门口和人打招呼,赶紧趴桌上装睡觉。
    那天的夕阳红火,闭上眼,视界仍是明亮的。喻文卿过来,摸了摸她头发,低低说了声:“好漂亮的小孩。”拿出手机蹲下来照了那张后来被她当做微信头像的照片,还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一口。
    她抿着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喻文卿弹一下她脑袋:“大白天的不念书,装睡觉,又是哪道题不会做。”
    许妙摸着被弹痛的脑门:“你为什么要亲我?”
    “喜欢你才亲你啊。”喻文卿捏她脸颊,“谁叫你这么可爱。”
    刚到十岁的许妙读四年级,班上已经有了谁喜欢谁的小讨论。男生鬼画符的书信和莫名其妙的礼物,漂亮女孩子总是要见识得早一些。她在真正的大人面前装模做样:“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被人亲的。”
    喻文卿拿起数学书敲她脑袋:“怪不得数学总是不及格,脑袋里装的都是这些。”这一年多来,也许回家的次数太少了,他能感觉到她比以前黏他。
    “好了,长大了嫁不出去,再来找哥哥负责。要是有人真的欺负你,更要找我,知道不?”
    说者无意,这句话,周文菲一直记到现在。
    回过神来,喻文卿在追问她“真的?”她点头确认,人低声笑道:“说你傻吧,你还真是傻,这么轻易就把底牌告诉对方,不怕我无所顾忌?”
    周文菲摇了摇头,眼神里全是天真的坚定:“我不和你打牌。”
    喻文卿亲她的眉眼:“我不会那么做,因为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等你一天天长大,一天天从沼泽里走出来,那些欲望,……,想得到更多,你的事业、名声、金钱、物质、情/欲,它们都会一点点回到你身上来。你会想在我或者其他人身上得到更多,就像我想贪婪地得到你的一切一样。”
    周文菲愣住,她没想过这样的以后,又直觉地相信喻文卿说的话:“那你会喜欢那样的我吗?”
    “会,会比现在更喜欢。”
    “谢谢你。”
    像是全世界最安心的那颗药丸,让她好好地睡上一觉。
    喻文卿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周文菲已经去上课了。餐桌上有用保鲜膜盖着的冷盘沙拉,牛奶,一边的案台上有烤面包机和土司。
    他叹口气,自己把面包烤好,煎了个鸡蛋,吃得索然无味。可以想象,周文菲这两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那只手做不了太复杂的菜肴。他心酸,好想给她请个厨师在家,每日回来都有热菜热汤。
    强行摁下想把所有事情都包干的冲动,吃完饭洗完碗,拿起手机要给姚婧打电话,姚婧的电话已经进来了,直接就问:“什么时候过来接琰儿?”
    “等会就过来。”
    “你助理说你要在纽约呆一个星期。”
    “没错。”喻文卿特意放了一个长假,好和周文菲有几天不被打扰的二人时光。
    “正好我这几天工作很忙,……”
    “不行,姚婧,……”
    “喻文卿,协议书上说的很清楚,我们共同抚养琰儿。但你到底带了多少,心里有数吧。你现在休假,我让你带她一个星期,很过分吗?”
    “好吧。”
    喻文卿过去长岛把喻青琰接过来。小屁孩很开心又可以和乖乖喵喵为伍。牵着比她还大一点的乖乖,早上跟着爸爸出门,周文菲上课,他们就在河边玩,下课后一起去逛超市。喻文卿虽然也不怎么下厨做菜,但双手健全,条理清楚,让谢姐写两张菜谱发过来,照着买照着做,味道也不差。
    周文菲吃得津津有味:“比这边的中餐馆强,我实在受不了什么都要加一勺糖的做法。”
    好日子过不到五天,喻文卿就要走。来美后第一次的分别总要依依不舍些,他和周文菲还有女儿做了约定,每隔两个月就会飞过来。
    等他登机后,周文菲带着喻青琰回长岛的家。
    离开妈妈这么多天,喻青琰一点也不想,被绑在安全座椅上,像个大人一样双手抱胸看着窗外:“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JC承办的“亚洲艺术周”最后一场晚间拍卖在3月27日结束。
    姚婧负责的这场,其中一幅油画拍出一千八百万美元的价格,有史以来华人油画的最高价。
    值得自我肯定吗?当然值得。然而在众人举杯欢呼时,收到麦克的信息:“Congratulations,我想你不再需要我。”
    两人冷战了三个月,这样的结果一点不意外。
    姚婧回S市前,他们之间就有矛盾。吴观荣引发的那波网上诽谤,她的处理方式也无法让麦克满意。几年前她会想要说个明白,现在不想把精力全放在无谓的感情折腾中。
    刹那的恍惚,连眼泪都没有,接着和人合照、谈笑,直到宾主尽兴。
    深夜,司机载她回长岛的家,即将进入皇后区中城隧道时,她说,去杜安街吧。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醒着的喻青琰了,她不想此刻回去面对那张熟睡的、能勾起一切愧疚和无能感受的小脸蛋。
    敲开周文菲公寓的门,昏黄的灯照得脸上的妆容好狼狈,姚婧笑道:“有酒吗?”
    身上的铠甲好重,她要找个地方放一放。人这一生真的是被时间缓慢捶打的过程,向阳的那面攀着高峰,背阴的这面连想崩溃地哭一场,都要找地点找人物了。当然黄慧南可以,但姚婧再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了。
    谁让周文菲离得这么近,近到让她走不出更远一步的距离。
    在那之后,周文菲到周末也会过去长岛。姚婧的感情和工作,她帮不上任何忙,只好多花点陪着喻青琰。
    梅丽莎已经辞职,姚婧另外找了两个家庭教师,一个教语言、钢琴、礼仪,一个教游泳、高尔夫、陪着玩耍。至于画画,她自己教。
    喻青琰前两年半都是被她放养的,突然间多了这么多要学的,肯定不愿意配合,脾气也差。她已进入三周岁前后的叛逆期,有很多故意捣蛋的行为。
    而姚婧呢,作为一个凭借自身能力挤入曼哈顿上流社会的单身亚裔母亲,对女儿的要求,总是大过亲昵。
    周文菲觉得她也慢慢变成了她自个曾经公开鄙夷过的虎妈或是上东区主妇。可她又懂这种——你在哪个阶层生活,你就能感受到哪个阶层的压力。
    姚婧是艺术品经纪人,出席各种派对,就是工作的一部分。有时候也要带上孩子交际。要是青琰哪儿没表现好,那些人不经意流露的优越眼神,谁都受不了。
    无论在S市还是纽约,大家对母亲的评价都很苛刻。一旦母亲教育不好孩子,那就称不上优秀女性。职业形象也会因此有所折损,姚婧怎么可能不急。
    当然这件事上,周文菲没有发言权,既不好当姚婧面说,更不好和喻文卿说。只能更加心疼青琰,在姚婧那里争取到——每个星期天她能带喻青琰出门玩一整天。
    带她在公园草坪里和乖乖一起玩飞盘,在街边的水族馆里捞鱼,儿童游乐场搭沙子城堡,阴雨天就在公寓里捏橡皮泥做手工画画。
    全是周文菲小时侯,喻文卿和姚婧带她玩的东西。
    对姚婧的愧疚一日日淡下去,对青琰的便一日日浮上来。因为她,她的爸妈分开了,她好想要这个小女孩仍然有一个无比快乐的童年。
    喻文卿不再爽约,保持两个月来纽约一次呆四到五天的频率。周文菲发现,不把时间看成漫长的四年,而是两个月一分,以喻文卿的到来做个结束,以他的离开做下一个开端,那就过得飞快了。
    到了夏天,周文菲在江医生的指导下开始停药。
    八月中旬,顺利通过BMCC的入学测试,开始上课。
    九月,除安眠药外,不再服用其他任何药物。
    等停药反应消失了,一天早上出门跑步,越跑心情越雀跃,愣是从BMCC跑到中央公园绕一圈,兴奋地给喻文卿发奔跑的视频:“你知道我今天跑了多远吗?10公里,我跑了10公里。”
    情不自禁流下眼泪,好像生平做得最好、最棒的一件事。第一次她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自己想跑,就跑了10公里。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S市
    在周文菲那儿拿到许开泰给的文件后,喻文卿破解U盘的密码,里面不仅有柳申明和陶良程序原始代码的比对,还有一个音频文件夹,是柳申明和许开泰的数次电话录音。
    许开泰提高过价码,要求一千万里分到四百万,又建议柳申明分期拿钱。拖延好多天后,柳申明可能也意识到许开泰在骗他,愤怒地说:“你要是再唧唧歪歪的,我就把喻校长和周玉霞私通的事捅得全校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
    这通电话里,许开泰声音听起来异常地沉闷,第二天晚上,便打电话约柳申明在桂庙村的大排档见面。
    从时间顺序上来看,是柳申明死前最后一通电话。
    他把文件和U盘都提交给警方。
    抄袭的事情,则交给公司法务部处理。S大科技处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也根本不愿意打官司,直接私下和解,给了一千万的技术转让费。
    喻慕琛身上不仅有杀人命案,还有S大多年来的贪腐工程案,短时间内难以查实。
    而周玉霞的犯罪事实一目了然,因此先上法庭。
    在此之前,她已经住进精神病院,禁止会客,在详细的检查和问询后,得到一份精神分裂症的司法鉴定意见。
    法庭上,辩护律师也主张:
    当事人有精神分裂症的病史,和女儿的关系恶化只是表面病因,深层原因是她多年来被被害人欺骗、恐吓、殴打,早已有了非常大的精神压力,再加上被害人吴十分擅长操纵他人心理,才会导致当事人对屋檐下女儿被性/侵一事丝毫不知,甚至还在其的怂恿下搜集所谓的证据。
    这种好坏不分、常识不清的做法,显然证明她一直处在精神疾病的折磨中,只不过程度有轻重之分。女儿的公开信彻底摧毁她的精神防线。
    因此在等待案犯以及作案时间内,她都属于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形。
    最终法庭采纳精神病鉴定意见,评定周玉霞在本案中不负刑事责任,无罪释放。
    宣读判决结果后,吴观荣八十岁的老母亲哭天抢地:“这个婊/子哪有精神病!你们这群是非不分的贪官,我要去告你们。”
    周玉霞手上戒具松了,也脱了马甲,喻文卿和胡伟护着她往外走。
    要人搀扶着进法庭的吴母忽然恶狠狠扑过来:“杀人偿命,我跟你拼了!”
    一把老骨头了,大家都有点怕,是以让她一下就近了身。喻文卿也不敢推,只敢挡着,脸上被人抓一道。
    周玉霞一见,伸手就去扯她头发,你有为老不尊的护身符,我还有精神病的免死金牌呢。扯得吴母嗷嗷叫。最后被法警分开,护着离开法院。
    喻文卿料到会有这样鸡飞狗跳的情况,怕吴家人伤害周文菲,所以没告诉她开庭的时间。直到坐到车上才发信息过去:“你妈被释放了。”
    “真的?”地球另一端的周文菲还没有睡,熬夜点灯油画画。
    她发视频请求过来。
    喻文卿看着周玉霞:“接吗?”
    听提示音听了很久,周玉霞脸色木然地摇摇头:“就说我累了,想先洗个澡睡一觉。”
    喻文卿掐断视频,打开相机:“那发张照片过去吧,让她安心。”他接着说,“风华小区的房子,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也请了阿姨照顾你的起居,……”
    周玉霞再摇摇头:“还是送我去C市康宁医院吧。”
    “回S市再看病。”
    “我已经住惯那里了。”
    喻文卿不再勉强,送周玉霞去康宁医院。手续办好后,她说:“不用管我了,多操点心在你爸的案子上。”
    “好的。”喻文卿说,“等妙妙放假,我和她过来看你。”
    “我不要她过来,过来我也不会见她。”
    周玉霞没有太多重获自由的喜悦,她害怕病情会恶化,脑子会更加地冥顽不灵,成为女儿大好生活的累赘。她拒绝见面,也拒绝沟通。
    “让妙妙在那边好好念书,不要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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