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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甜度20%(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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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3-06-24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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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怿后面的那句话低得近乎耳语,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不等岑果听清,就被苏越的喊声盖了过去:“3,2,1,茄子——”
    直到坐在餐桌前吃晚饭时,岑果才猛然想起,原来当时没听清的那句话,
    是“小、笨、哒”。
    拍完照之后迟怿垂眸看向她的神情也跟着浮现在眼前——那幽深的眼眸以及唇角挑起的弧度,分明藏着戏谑的笑意。
    他一定觉得她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很有趣吧.......
    口亨╭(╯^╰)╮
    亏她一直惦记着他,还给他带了礼物。
    她决定,那份礼物——
    不送了!
    岑果微微嘟起嘴,用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的白蟹炒年糕。
    坐在对面的岑景卓见了,忍不住问道:“不好吃吗?”
    “啊,不是不是.......”岑果连忙摇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般,她立刻夹了一块年糕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很好吃.......”
    可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就突然皱了起来,连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怎么了?”岑景卓当即瞪大了眼睛,紧张地问道。
    岑果抽了两张纸巾,将嘴里的年糕吐了出来,这才伸了下舌头,笑着说道:“吃到盐粒了.......”
    咸得发苦。
    “啊?.......”岑景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小心放多了。”
    顿了下又说,“要不别吃了,爸爸给你叫份外卖吧,想吃什么?”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岑果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一颗盐而已,不影响的。”
    她边说边夹起一片边缘焦黄的年糕放进嘴里,大概是舌尖还留着浓浓的咸味,一时尝不出其他的味道。
    不过还是笑眯眯地冲岑景卓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吃!”
    说完又喝了一口紫菜虾皮汤,随即舔了下唇角,装出意犹未尽的样子赞叹道,“哇,汤也好鲜啊!”
    “是吗?”岑景卓半信半疑地瞧着岑果,岑果用力地点了下头,又埋头吃了起来。
    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岑景卓的目光像是被阳光融化的碎冰,一点一点地柔和起来。
    而一墙之隔的迟家母子也在吃晚饭。
    相较于岑家简单的晚餐,他们家的就太过丰盛了。
    圆形的原木餐桌上足足摆着七八道菜,都是迟怿的奶奶让人从附近的高端私厨餐厅送过来的。
    每一道菜都是名厨精心烹制,不管从摆盘、菜色、味道还是营养搭配上,都让人挑不出瑕疵来。
    为了不浪费,苏越让迟怿吃完再去跆拳道社
    ——虽然两个人也吃不完。
    说实话,她打心底不赞同老人家的做法,却又无可奈何。
    在职场上如鱼得水的她,到了强势的婆婆面前,也只是个没有话语权的普通儿媳。
    苏越望着满桌的精致菜肴,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将一蛊清汤螺片放到迟怿面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你奶奶说,你不想回老宅住了?”
    “嗯。”迟怿握着瓷勺随意搅了几下汤。
    “理由?”苏越夹了一颗雪花牛肉粒送进嘴里。
    “太远了。”迟怿喝了口汤,便大口吃起饭来。
    大概想快点赶去跆拳道社,他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苏越却不赶时间。
    她今天是受婆婆所托,确切地说,应该是“指示”,特意放下手头繁忙的工作,大老远地从南区赶回来,就是为了说服这个突然搬回自己家住的儿子重归迟家老宅。
    回来之前,她以为他和爷爷奶奶闹矛盾了。
    毕竟上了年纪的老人有时候任性起来,比三岁小孩还不讲理。
    可当她见过岑果之后,才发觉自己错怪公公婆婆了。
    当然,她并不相信迟怿的话,毕竟他已经在迟家老宅住了一个多学期了,怎么偏偏到现在才说“远”?
    因此,她很快回道:“你知道这种理由对你奶奶来说完全没有说服力。”
    迟怿正把筷子伸向面前那盘香椿炒鸡蛋,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又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吃下去之后,才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学期社团活动比较多,而且,我可能会参加物理竞赛,晚上要训练到很晚,我不想住校,所以搬回来住方便点。”
    “嗯.......”苏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小会儿,试探着问道,“除了这些,没别的原因了?”
    迟怿沉吟片刻,加了一句:“我想锻炼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
    苏越用筷子轻轻地敲了敲面前的餐盘,意有所指地笑道:“你这叫独立生活啊?”
    迟怿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并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苏越却放下筷子,单手撑着下巴,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倾身靠上桌沿,故意压低声音,试探道:
    “小怿,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突然要搬回来住,是为了和你的小新娘在一起吧?“
    迟怿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下,顿时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挺直了脊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紧张什么?被妈妈说中了?”
    迟怿偏过头,用手背掩着唇,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这才对上苏越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道:“妈,你要是太无聊,可以去美国找我爸。”
    大概是因为咳嗽的缘故,他的脸有点红,不过连耳朵尖尖都红了的话,就有点可疑了.......
    苏越发出一声轻笑,漂亮的杏眼里闪着与年龄不符的俏皮笑意:“你爸哪有我儿媳妇重要?”
    迟怿:“.......”
    他看了苏越一眼,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喝汤。
    苏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她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小怿啊,你放心好了,妈妈绝对支持你,至于你奶奶那里——妈妈会帮你搞定的!”
    迟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向苏越的眼神里透着明显的无语。
    苏越却笑眯眯地冲他眨了下右眼。
    迟怿:“.......”
    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剩下的汤和饭,用餐巾擦嘴角之后,起身说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啊!”
    苏越把迟怿送到院子门口,这才回到餐桌前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想起刚才和迟怿的对话,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呵.......那小子竟然还说“你要是太无聊,可以去美国找我爸”.......
    开玩笑,你爸哪有你好玩.......:-)
    清晨,“威风堂堂”的闹铃声准时响起。
    听了两天,娇闯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
    岑果睁开惺忪的睡眼,摸到枕边的手机,随手关了闹铃,又将它往枕边的大熊猫身下一塞,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迟怿正在隔壁等着她兑现承诺。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本英文原版小说,可不知怎么的,原本很有吸引力的剧情突然变得索然无味,目光也老是控制不住地往茶几上飘,可放在那里的手机却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犹豫片刻,终于放下书,起身往后院走。
    院子里十分安静,他站在矮矮的篱笆墙边,抬头看向二楼最边上的窗户。
    那是岑果的房间,此时还拉着窗帘
    ——这家伙,不会还在睡吧?
    真是……
    一点都没变啊。
    想起她小时候赖床的模样,迟怿微微翘起唇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掏出手机,正打算给她打个电话,余光瞥到一个人影。
    抬眼看去,就见岑景卓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条金毛。
    迟怿的身体刹那紧绷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对方很快注意到了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迟怿顿住脚步,强自镇定地喊了一声:“岑叔叔。”
    岑景卓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米修栓在狗屋旁,转身就走。
    “岑叔叔……”
    身后传来的声音比之前急了一些,岑景卓站定,转身朝院子那边的少年看去。
    他原本以为这个和自家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孩是最近搬来的新邻居,昨天听岑果说了才知道,这男孩就是以前住在隔壁的“潘哒”,也就是昔日好友迟铖的儿子——
    八年未见,从前那个胖小子已经长成了清俊挺拔的少年,干净的眉眼间依稀能找到迟铖的影子。
    原以为八年过去,他们早已搬走,没想到还住在这里。
    尘封的回忆涌上脑海,岑景卓蹙了蹙眉,压下心底的情绪,问道:“怎么?”
    那嗓音十分冷淡,与记忆中温和亲切的岑叔叔判若两人。
    迟怿顿了下,回道:“果果还没起床吗?”
    岑景卓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想起昨晚岑果说今早要和迟怿一起去吃水煎包,让他不用准备早饭。
    所以,这小子是在等果果一起去吃早饭?
    一股没来由的不快瞬间冲上心头,岑景卓拉长脸,语气比刚才还要淡漠:“她在家吃早饭。”
    说完也不等迟怿回应,就兀自抬脚进了屋。
    预备铃刚刚打响,迟怿就拿着记名用的蓝色板夹出现在校门口。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铅灰色的乌云沉沉地坠在天边,风很大,香樟树的红色落叶被吹得漫天乱舞。
    “要变天了啊。”保安张师傅从门岗里探出头来,正巧一阵风携着沙尘迎面扑来,他连忙闭起眼睛别开脸,等那阵风过去了,才冲站在外头的迟怿说道,“迟怿,快进来吧,外面风太大了。”
    “没事。”迟怿摇了摇头。
    总觉得,今天这孩子心情不太好......
    张师傅望着少年挺得笔直的脊背,啜了口保温杯里的枸杞热茶,默默地关上了窗户。
    张师傅猜的没错,迟怿的心情的确不太好。
    他抬头望着那片阴沉的天空,不由地想起岑景卓的脸。
    他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和小时候天差地别,只隐约觉得,大概和八年前岑家的那场变故有关。
    可关于那场变故,他知道得相当少,毕竟当时他还小,只知道岑果的妈妈不见了,她爸爸天天出去找,结果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岑果没人照顾,只能送去外省的姑姑家。
    虽然已经过去八年,可再次回忆起岑果离开时的情景,迟怿的心还是难受得揪了起来。
    不知道是过往的回忆太沉重,还是空着肚子在冷风里站了太久,他的胃也有些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校门前的马路边。
    迟怿转眼看去,就见某个爱睡懒觉的家伙从后座轻快地跳下来。
    她冲岑景卓挥了挥手,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路边,等他骑上车走了,才转身朝校门口走来。
    她手里拎着一只粉色的卡通手提袋,乌黑的及颈短发在风中飞扬。
    经过迟怿身旁的时候,她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今天又是你值日啊?”
    “嗯。”迟怿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今天并不是他值日,因为到的有点早,又不想呆在教室里,便主动替了今天值日的同学。
    岑果却不知道。
    她以为没等自己一起去吃水煎包是因为要赶来值日,于是理了理脸边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你哪一天不值日啊?”
    见迟怿不明所以地朝自己看过来,又问,“等你哪天不值日了,我们再一起去吃水煎包好不好?”
    还惦记着水煎包呢......
    想起岑景卓那张冷冰冰的脸,迟怿的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抬手按住了胸口。
    岑果连忙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迟怿摇了摇头,等那阵痛过去了,才掀起眼皮,对上岑果担忧的视线,有气无力地说道,
    “只是......
    饿过头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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