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吗？”脑袋探了探,费圆圆也没闲着，继续给自己塞吃的，“你不喜欢甜食吗？”
    “不讨厌,”白亦甚低下头，盯着跟前芒果味的冰淇淋,“今天突然觉得,甜一点也不错。”
    “嘿嘿,看起来你心情很好嘛。”之前嚷着吃不完,目前为止,大部分食物都被费圆圆填了肚子。
    她的胃就像无底洞,好像再多的食物都能装得下，只有她不能吃的，没有不喜欢吃的。
    “还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费圆圆觉着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从未听过的轻松跳跃。
    就好像将他的表面掀开了一个角,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白亦甚,这新奇的角度很有趣。
    费圆圆笑了笑闷声继续吃东西,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
    刚才那群npc送吃的给她,白亦甚的脸色很难看,尽管他平日里就是一脸臭屁,可眼神里的信息是骗不了人的。
    他，不，高，兴。
    察觉到他的情绪，费圆圆立刻在心里暗暗分析了一番……
    白亦甚不开心，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被无视掉了。
    相处这么久，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臭脸和表情，那是一种看不见却实实在在让人感应到“恐惧”的天生气场,只要白亦甚在，周围的人都巴不得有多远逃多远。
    和他接近就会感到不适，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少朋友呢。
    想到这里，费圆圆同情的小眼神飞快扫过他，又低下头吃东西，没敢让他瞅见自己的表情。
    或许所有人都怕他，她倒觉得白亦甚身上给人的感觉很好，并没有不适的恐惧感。
    费圆圆也说不清为什么，就好像她天生有着某种屏障，将这种坏东西隔绝在外。
    白亦甚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个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好心”的别扭家伙罢了，要是他一直以来都被人疏远、排挤，哪怕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在某种情况下也是会感觉难受和失落的吧。
    刚才借口去洗手间，费圆圆点了一堆甜点，和服务生串通说是其他桌的人送给白亦甚的，想让他开心一下，给他一个惊喜。
    本以为这招不一定能凑效，甚至还可能会被他拆穿、再无情嘲笑一番。
    现在看来，他应该没有发现，还很开心。
    “你人气很高嘛，”白亦甚拿着手机，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嘴里咬着勺子，舌头轻轻舔过上面的冰淇淋，“玩家论坛里又有人发你的贴了。”
    “真的？？给我看一眼！”一口吞掉冰淇淋，费圆圆激动地扑过去，脑袋搭在白亦甚的肩膀上看手机。
    手机停留的界面是目前的“最受欢迎npc”投票结果，费圆圆的人气飞涨，直接冲到了第二。
    但这个榜单暂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利益，费圆圆觉着这个榜单大概就是个花瓶，没什么实际意义，一点不感兴趣地往上划走。
    论坛界面有“hot”标志的是一个新贴，标题……气味很冲。
    “超级有趣的游戏！！大家来看看这个超可爱又积极向上的npc！”
    点开帖子，里面的内容果然和费圆圆上一次游戏有关。
    “这是夕九发的吧！”费圆圆不用多余的思考，脑子里只冒出唯一的人选。
    这说话语气，那用词，除了夕九怕是没有第二个人。
    之前白亦甚说过，等级较高、金币多的玩家才会有“闲钱”买拍摄设备来录像存档，总结自己每一次游戏遇到的问题。
    根据这次的表现来看，夕九和南小懒无疑是最出色的。
    这两个人里，夕九的语气和这个发帖人很像，费圆圆第一个就怀疑到他头上。
    白亦甚慢慢往下滑动界面，里面放了不少贴图，大部分和费圆圆有关，还配了详细的说明和讲解，看了内容后，她更加确定这是夕九发的贴。
    她瞄了一眼id，一阵恶寒：圆得好可爱。
    “虽然她是npc，但是她在游戏里乐于助人，胆大心细，而且特别可爱！！！”
    “她爱好好像是吃睡！！！”
    “最后的门还是她打开的！！！！”
    “她特别有趣，又可爱！！！”
    整个帖子里都是楼主的鸡叫，下面的玩家大多是惊讶和怀疑的态度，没几个人相信，但这个贴很快就被顶到第一个，不断有新的回复。
    费圆圆紧张地往下翻，倒是没看到人骂她，反而找到些……风格与众不同的奇妙回答。
    【一个一个o】嗯，我作证，她很可爱，(●′w`●)
    【打老虎】楼上，你认识她？
    【一个一个o】我和她在一个游戏里遇到过，她很有意思，虽然最后我们输了。
    【发福蝶】是真的吗？搞得我也想试试了。
    【泡椒猪蹄】喂你们别忘了，隔壁有一群煞笔把她和最惊悚恐怖榜单的榜一绑定了，下一轮他们还会一起出现的。
    【酒酿圆子】快开个贴提醒一下，千万别绑了，不然再可爱也怕啊！！
    帖子下面一群人又开始了热闹的讨论，嚷着要制止绑定他们的集资打赏，一时间，费圆圆的热度飘到了第一，很多人都鸡叫着要看她下一场直播。
    “有……有点紧张啊。”费圆圆有点虚脱，脑袋压在白亦甚的肩膀上，像一滩猫泥。
    白亦甚的肩膀有点麻，他没回答她的问题，皱了皱眉头：“你不难受吗？”
    “我难受啊，”费圆圆长叹气，“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感觉我的威信和恐惧感已经荡然无存，像个小丑似的，我怀疑我以后在游戏里再也吓不到人了！我要不要转型？比如当个喜剧npc什么的……不对，这样违背了我的初心啊！！”
    肩头被她的下巴压得有点疼，白亦甚本想活动活动，但又克制住了没有这么做，就像小鸟不忍心惊动掉落在身上的小叶子。
    恨不得让吹过的微风都更加小心一点，不要惊扰这份微妙的美好。
    “爷的意思是……你靠本大爷这么近，不难受吗？”白亦甚的头往一侧偏，肩膀像个无情的展示架，乘着她的脑袋。
    费圆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立刻起身，抬手帮他扫了扫肩膀：“不会啊，为什么会难受？你身上有刺？”
    呵呵，刺？
    这可是比刺更可怕的东西。
    当恐惧可以支配、驱逐人，那可是比刺更可怕的武器，也是更无情的城墙，将再普通不过的一切都封闭隔绝。
    这些年来，白亦甚早就深有体会，甚至已经麻木地坚信，他就是个注定孤独终老的人。
    “甚哥，你是不是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的地方？”费圆圆站在他身旁，拿起一盒冰淇淋又开吃，“我能从其他人的反应里，大概猜到一点什么，但是……一直不敢问你。”
    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费圆圆才敢斗胆发问。
    “本大爷天生就让人害怕，呵，”白亦甚的笑声有那么一点阴鸷暴躁，可他坐在那里一动没动，眼睛看着外面彻底黑下来的世界，“是不是很羡慕？”
    “羡慕！超羡慕的！”正在吃冰淇淋的少女大声附和，差点被自己呛到，“不过，为了显得我也与众不同，我决定不怕你！”
    “有的东西是不可控的，你明白吗？”
    这种让人害怕的“特殊属性”真的值得羡慕吗？白亦甚从未这么想过，那只是他安慰自己的借口。
    “可是我真的不怕你哎，”费圆圆刚一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马上笑嘻嘻改口，“甚哥，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好像感觉不到他们能感受到的‘恐惧’。”
    白亦甚举起的勺停在半空，直到上面的冰淇淋开始融化，滴落，他才忽得回过神，所有没有在意过的细节疯狂涌入脑中。
    没错，费圆圆……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对他没有那种出于本能的排斥。
    “你说真的？”白亦甚将勺放回冰淇淋盒，起身微微前倾，眼神咄咄逼人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真的，”说着，费圆圆空出一根手指，自证般一下一下地戳着他搭在桌上的手背，“你看呀，你看呀。”
    圆圆的指腹跳跃般在他的手背上换着地方跑，白亦甚眸色一深，突然把她准备抽回去的手指一把捏住。
    “甚哥甚哥甚哥我错了！”费圆圆秒怂，感觉自己被凶猛的眼睛盯着，像突然被爪子按住的小动物。
    白亦甚没有松手，但也没有大力捏她的手指，缓缓把她爪子提了起来：“不会觉得不舒服？”
    “没有……吧？”怂怂圆格外认真地感受了一下，除了以为他生气被吓到的心跳加速外，害怕、恐惧、想要本能保持距离的疏远全都没有。
    就是……心脏跳得有点快，而且白亦甚的手好烫，烫得让她不怎么适应。
    “快吃，吃了回家。”白亦甚突然松开手，若无其事低下头把最后一盒冰淇淋拉到跟前。
    对面的费圆圆搓着手指，明明他没怎么用劲，也没有弄疼她，却感觉手指特别烫，那不断蔓延的温度让她的脸也有点烧起来。
    费圆圆拉过冰淇淋，一口一坨，口腔里的冰冷让她发热的脑子终于开始降温。
    她低着脑袋玩手，突然看见手腕上出现了新的倒计时。
    “倒计时倒计时！！”费圆圆支吾着举起手，突然想起他看不见，又放回去，“还有47小时，36分钟！”
    白亦甚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时间一样。”
    “那……下次我们还是一起玩吗？”
    “应该吧。”
    “咦嘻嘻嘻，我要想想怎么吓人。”费圆圆搓着手手，肚子里的坏水开始往外冒。
    “你怎么这么喜欢吓人？”
    “很酷啊，而且吓到人还有钱赚！我朋友说，最惊悚恐怖排行榜第一名，还可以选择副本进入，是不是？”毫无自觉的费圆圆用发光的眼睛看着他，“我之前居然忘记问你了哎，我也想像甚哥你一样吓人！”
    白亦甚察觉到什么，问：“你难道是想选食物多的副本？”
    费圆圆惊讶成o状嘴：“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你很好了解好吗……
    “快吃，吃了快走。”
    费圆圆：“哦。”
    之后的两天，白亦甚没来找她碰头，费圆圆花钱给自己装了一部座机电话，又添了些生活用品和衣服，除此之外的时间，她在纸上设计了无数种吓人的办法，准备下一次游戏实施。
    倒计时结束。
    费圆圆兴奋地闭上眼睛，等着进入游戏。
    黑色的世界像往常一样被一束光照着，每次进入游戏时，费圆圆会先在这个地方待上一会。
    但是这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半空飘着两个光幕，上面有两个不同的东西，似乎在等她选择。
    光幕上的文字描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但是很显然，费圆圆只能从中挑选一个。
    机械的声音提示她做出选择，费圆圆盯着看了好一会，揉着脑袋犹豫：“一定要现在选吗？我还没想好哎！”
    这两个身份代表着不同的立场，在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费圆圆很难马上选择。
    那机械的声音居然没有为难她，要求她在游戏最后一次提示前做出选择就行。
    不用马上做出决定可太好了，费圆圆小声嘀咕，就算是蛋糕店也有试吃啊。
    在纯黑世界耽误了不少时间，费圆圆是最后一个进入游戏的。
    【副本4】玩偶诅咒
    【身份】未定
    【技能】无特殊技能加持
    【时限】无
    【规则】身份一，加入玩家阵营，确保玩家阵营未全体娃娃化、并顺利活过5天时限。
    身份二，成为npc娃娃加入古堡阵营，协助boss完成任务。
    【隐形规则】吓唬玩家可获得黑金币。
    【剩余黑金币】274
    【其他信息】本轮玩家和npc都将以游戏者的身份参与游戏，无角色技能，npc属性技能暂时屏蔽。本轮无直接死亡条件触发，但有未知特殊条件待触发，请小心完成任务！
    之前还了白亦甚帮忙支付的房租，黑金币又少了一大笔，费圆圆深沉叹气，她又必须努力吓人才行了。
    从贫穷的悲伤中回过神，费圆圆看见一片……一片娃娃？！
    大概是因为变成娃娃是她的噩梦，费圆圆从头凉到脚，腿肚子都有点发虚。
    眼前的一整个房间，全都是各种娃娃，密密麻麻挤满了墙壁，摆放地像一片粘在墙上的爬山虎。
    不知怎么的，费圆圆想到自己变成球状时的心情，毛骨悚然的不安勾起她的心虚。
    怎么好端端的……出现一屋子娃娃，难道在暗示她，这一次要掉马？？
    白亦甚应该也在这次的游戏里，如果她当场变球，岂不是完个大蛋！
    费圆圆努力消化着这次游戏的规则和背景，这是一个被洋娃娃诅咒的古堡，表面她是个玩家，必须和其他玩家一起，在古堡内平安度过5天。
    不过，她的身份目前还不确定，在费圆圆做出身份选择之前，她都能以游走在灰色边缘的身份去做事，只要在最后时刻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阵营就行。
    只是她不确定这样的设定是仅有她自己，还是其他npc也是一样。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门口突然响起说话声。
    熟悉的声音惊得费圆圆心口一紧，红圈警告浮上心头，她赶紧换上笑容掩盖心底的忐忑：“我正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亦甚双手抱怀立在门口，看她的眼神还算平和：“前面的房间好像也和这里差不多。”
    想到自己的双重身份，费圆圆有点拿不准，本想问问白亦甚的意见，刚要开口，心底突然卷起一股不明的危机感，把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万一……万一白亦甚和她不一样，并不是双重身份怎么办？
    游戏才刚开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发展谁也不知道，她要是一开始就曝光自己的底牌，岂不是像鱼一样摆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不行，至少在被白亦甚猜到前，她得先捂好马甲，捂好自己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这里到处都是这种怪怪的娃娃？”
    白亦甚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面的大厅，那里已经站着四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啊，又有人来了。”不知道谁说了句，其他三个人全都看了过来。
    走在后面的费圆圆在看见其中一个人的脸后，心脏像踩到弹簧般跳了起来，差点堵住喉咙。
    妄念！！！
    在第一次的鬼校惊魂里，那个咋咋呼呼的玩家！！
    他不但见过她，还见过白亦甚！
    白亦甚似乎对他没什么印象，毕竟平日里见过的玩家那么多，又不是每一个都会放在心上。
    但费圆圆对妄念记忆深刻，她是不可能忘的。
    “啊……”妄念眼睛放光，抬手朝她指过来，“你……”
    “咦？你们认识？”人群里，一个个子稍小的女孩子疑惑地看向妄念，问道。
    躲在后面的费圆圆拼命拽白亦甚的衣服，用眼神请示要不要马上开大将妄念直接灭口。
    白亦甚今天的造型和普通人别无二致，一身休闲的白色外套，里面是卡其色的针织卫衣，颇有那么点阳光少年的风格，只是那眼神是阴间目光。
    感觉到衣角被拽来拽去，白亦甚的目光忽得落在妄念身上，宛如一把刻刀封喉，割断了妄念来不及说完的话。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没有一个人说话，几双眼睛互相瞪来瞪去，有迷茫、疑惑还有恐惧和不解。
    “啊，以前在游戏里遇到过，”妄念一副被鞭策醒悟的样子，点点头，笑得很是谄媚，“都是老熟人玩家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npc呢。”站在妄念身边的女孩子身材娇小，眼睛有点无神，眼下有很清晰的黑眼圈，就是这小小的身躯居然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攻击性。
    “哈哈哈，大概npc还没出场吧，”不知是碍于白亦甚在不敢造次，还是真的帮费圆圆圆谎，妄念居然开始忽悠起身边的玩家，“这次的游戏看来需要大家一起合作，我们来联络联络感情吧。”
    “联络……感情？”旁边某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这个说法，“先做个简单的介绍。”
    除开妄念，其他人都很安静地呆立着，最后还是由他第一个介绍起自己。
    妄念性格外放，说话的时候语气抑扬顿挫，又喜欢加点夸张的感叹，是那种初次接触会容易被接纳的类型。
    “叫我四灵吧，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能不能做到可就不能保证了。”说话的是那个被费圆圆最早注意到的女孩，她一头黑长直，黑眼圈明显，笑起来时眼神有种病态的慵懒，嘴角随时都有一丝妩媚的幅度。
    “我是弗蕊，”正在自我介绍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干练短打，说话却是柔声细语，“经验不太丰富。”
    “屠炼。”中年男人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一看就是个谨慎的人，除了基本的称呼，连自己是不是老玩家、经验是否丰富都不愿意多透露。
    要是经验丰富，很容易被新人抱大腿；要是说经验欠佳，又容易被人排挤、疏远。
    无论是哪一种有针对的态度，对屠炼来说都是多余且麻烦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藏好。
    “我叫圆圆，”费圆圆笑着举起手挥挥，“这位是甚哥，我老搭档，我们以前也合作过。”
    应付陌生人不是白亦甚的强项，费圆圆不等他开口，直接把这事揽上身。
    “圆圆，你要和我组个队吗？”妄念激动地蹦过来，又被白亦甚的眼神瞪退出去一米，“我们一起玩啊！！！”
    “别这样，你正常点，我害怕。”缩了缩脖子，费圆圆眼神嫌弃地看着激动的妄念。
    一泼冷水浇下来，让妄念发热短路的脑袋一下正常，清清嗓子，礼貌地背着手站到一边：“我会用诚意打动你……和甚哥，大家一起合作，共创美好将来。”
    白亦甚（冷漠）：“……”
    费圆圆（呆）：“……”
    其他人（？）：“……”
    等他们互相熟悉得差不多后，屋子里出现了新的响动，是从角落的房间传来的。
    里面有脚步声靠近门边，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缓慢、清晰的脚步声慢慢拖到走廊，一道纯白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
    “各位就是要在古堡住下的客人吗？”从房间走出的女孩特别漂亮，漂亮到好像一个洋娃娃，让人不敢相信她那张完美的脸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从她的模样上挑不出任何瑕疵，皮肤白到在灯下反光，连费圆圆都看得发呆。
    女孩的手里抱着一个一看就做工很精细的洋娃娃，那张脸和她有几分相似。
    “可……好可爱啊！”费圆圆发出惊叹，扯了扯白亦甚的袖子，提醒他一起看。
    “干什么……别拽。”袖子快要被她拧成一个结，白亦甚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瞥着她，准备把她的手指抠开，被费圆圆一把掐住了下巴。
    “别看我，快看那边的女孩子，好可爱啊！”
    “……”白亦甚继续面无表情瞪着她。
    “不可爱吗？”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费圆圆心虚把手收回去。
    “……”白亦甚用“你好无聊”+面无表情瞪着她。
    “不看算了，”没有人附和的寂寞，让费圆圆拨了下隔壁妄念，“喂，她是不是超可爱！”
    “嗯，可爱！”妄念双手抱怀，真诚地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她笑，“圆……圆圆你也超可爱的哦！你们的可爱是不一样的！”
    “好兄弟，谢了。”费圆圆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要将搭在白亦甚身上的手抽走，和妄念再进行一番热烈的讨论。
    可她还没来得急抽身，帽子被白亦甚抓住，轻轻一掀盖在她的脑阔上。
    视线被遮住一半，一只手在后面快狠准一扯，她控制不住地倒退到他身边站定。
    “别说话，给爷安静点。”恶狠狠的声音在费圆圆耳旁警告，帽子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没看到白亦甚的眼睛正锁定在妄念身上。
    一脸懵逼·妄念·迷茫地缩了缩脖子，生硬转移视线去看那个npc。
    “要在古堡里入住，必须要遵守古堡的规则，大家可千万记住我下面即将说的话，”女孩笑起来很甜，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新月状时几乎看不到眼白，仿佛那眼眶之内全都变成了黑色，“否则会被很可怕的事缠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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